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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147)

老太太听明白了,二老爷可是江老夫人的亲儿子,一旦分家,她们母子可就不比府里那般容易见面了,想到大夫人和江二老爷,老太太对本来就由妾室扶正的江老夫人看不上眼,如今就更看不上眼了,私心太重。

“建安伯府都闹到那份上了,那家早该分了,你外祖父到底年纪大了,没了早些年那份魄力了,”老太太眉头轻皱,神情惋惜道。

安容没有说话,老太太叹息一声后,也没说什么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武安侯府比建安伯府又好到哪里去了,说到底,这次的错都是大夫人贪婪引起的。

半个时辰后,三太太又带着沈安溪和沈安闵来给老太太请安,三老爷则去书房找侯爷说话去了。

不过话到一半的时候,三老爷和侯爷也来了。

一屋子,其乐融融。

本来这是三房团聚的日子。

结果大房伤了一半,二房二太太和二老爷伤了,只派了丫鬟过来传话,说二老爷让三老爷明儿得空了去他那儿坐坐。

二房的沈安芙要伺候二太太,没来。

大房,就安容和沈安北,还有沈安淮来了,姨娘都没来。

府里准备的匆忙,再加上没有大夫人约束着,怕她们失仪,就干脆一个都不来。

三房倒是都在了,不过大多脸上有淤青。

正堂里,热闹不凡。

沈安淮可是许久没见到安容了,进屋给老太太几个长辈请安之后,就去找安容说话。

安容瞧见他气色还不错,问道,“这些日子可还好?”

沈安淮连连点头,“吃的好,睡的也好。”

“读书呢?”安容笑问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诗会

她不担心沈安淮吃不好,睡不好,自打她跟老太太提了他的处境之后,厨房就不敢随便克扣他的用度了,何况她管家,让厨房给他添个肉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安淮站稳了身子道,“不敢有一日荒废学业。”

那谨慎的模样,生怕安容以为他偷懒了,安容笑道,“不错,之前祖母就说给你找先生,只是年关在即,大家都不愿意来府里,已经约好了位先生,过了元宵节就来府里给你上课。”

沈安淮顿时激动的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寒暄热闹过后,丫鬟们鱼贯而入,把饭菜送上来。

三老爷难得嘴馋道,“我可是一日不盼着吃府里的饭菜啊,今儿总算是如愿了。”

老太太瞧了便骂道,“你不是喜欢外放吗,真该把你放的远远的,不吃尽苦头,不知道在家好。”

三老爷顿时叫苦不迭,没想到一句话惹怒了老太太,忙道,“娘,儿子懂呢,在家千般好,出门处处忧,蕲州离京城不远,儿子定时常回来看您。”

三太太扶着老太太落座,帮着她数落三老爷,更是没少告三老爷的状。

老太太疼儿媳妇,帮着她骂三老爷。

一屋子人都在笑。

等上了桌,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早抛诸脑后了,没有沈安玉她们夹酸带辊的话,安容和沈安溪两个是有说有笑。

那边主桌,三老爷尝着府里的酒,双眼敞亮道,“好酒啊,大哥。咱们今儿大醉一场。”

侯爷举杯笑道,“今儿不行,明儿一早还得上朝,刚回京,你还有许多事要忙呢,该有的应酬也不能少了,等哪日得空了。我们兄弟在好好痛饮一回。”

侯爷可不敢答应。一旁老太太在瞪眼呢,醉酒是好事吗,伤身。

要喝酒也得避着点老太太啊。

不过这酒真是好酒。瑞亲王果真会享受,真亏了安容,不然他哪能蹭到瑞亲王的酒?

一顿团圆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

而东苑。二太太是气了整整一个时辰。

一屋子丫鬟奴婢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原因无她,二太太在摔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把床头柜上搁着的羊脂玉雕白玉兰的手镯一并摔地上了。

此刻,那羊脂玉镯变成了五块碎玉。静静的躺在地上。

丫鬟的心就跟那碎玉镯一样,七零八落。

半年前,二太太对着镜子插发簪。外面丫鬟跑进来,说了一句不好了。她手一抖,发簪落地,气急败坏之下,将那丫鬟活活打死了。

簪子是拿在她手里的,自己没拿稳,就怪罪迁怒报信的丫鬟,着实心狠。

那还只是一支寻常玉簪子,今儿这手镯可是二太太最心爱之物,便是病着也戴着,不戴也会放在墙头柜上。

今儿二太太心情不错,绣了会儿针线,谁想听说了三太太回府,就随手把绣绷子丢床头柜上了。

再听丫鬟禀告,老太太正式把内院管家权交给了三太太,侯爷还拜托三太太,她气极之下,就把床头柜上的绣篓子一甩。

连带着羊脂玉镯也摔了。

二太太当时就气的发疯,要不是闪了腰,行动不便,这会儿估计离的近的丫鬟都要挨巴掌了。

就没见过这样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主子,玉镯平素压根就不让人碰,这摔坏了,就责怪丫鬟没有及时把玉镯收到梳妆盒里去。

二太太气的心口疼,那是她最爱的手镯啊,是生下六少爷那天,二老爷亲手给她戴上的,如今就这样摔没了!

二太太气的要罚那些丫鬟。

沈安芙迈步进去,阻拦道,“娘,那手镯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买不到了,赶明儿让父亲再送你一个,别气坏了身子。”

二太太气的头晕,不过沈安芙这话却是提醒了她,若不是她气极之下闪了腰,这管家权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落到三房的手里去?!

一想到老太太的偏心,她送上门去帮着管家她不要,宁愿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姑娘管,她就气的浑身颤抖。

宴席散罢,依然是沈安北送安容回玲珑苑。

安容和沈安北在院门口说话,秋菊拿了一盒药膏出来。

沈安北接过舒痕膏看了一眼,顿时眉头扭紧,望着安容不解问道,“同样的膏药,为何颜色差别这么大?”

安容脸颊微红,“之前手生,后面就熟了嘛,反正效果是一样的,在府里也不用讲究什么了。”

沈安北嘴角微抽,好不容易琼山书院才放两天假,哪有拘在府里的道理。

“明儿,醉仙楼有个诗会,我要去参加,其实今儿那些同窗来府里,是邀请闵哥儿一起去参加诗会的,他……,”沈安北话到这里,就歇住了。

忘了问沈安闵去不去了。

一年没见,他也不知道沈安闵的学识程度如何了,不过依照上次在琼山书院来看,那是很不错了。

安容微微错愕,不是吧,二哥不是说要抓紧时间把她的藏书全部读完的么,原本时间就紧迫,他还要去参加什么诗会?

就二哥那水平,安容嘴角微抽,她可不敢担保会不露馅。

到时候,她怕二哥会遭人奚落,从而自暴自弃,而且武安侯府也会落得个欺骗人的骂名。

难道,她又要糊弄人了么?

安容有些头疼。

可是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被逼问“沈二少爷”在哪儿,那时候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那就再帮二哥这一回,一定要明确的告诉他,越是有才的人越是有傲骨,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诗会都参加,也不是参加了就一定要作诗的。

但是,初次参加,总要露一手的。

安容转身回玲珑阁,一路走一路想,什么诗词合适沈安闵用来糊弄人。

她知道很多诗词,可是那些诗词都不合适年轻气盛,未来一片光明的沈安闵用,若只是简单的咏诵,也镇不住场子。

回到二楼,安容就直接朝书房走去,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左思右想。

安容尝试自己写,可是诗是写了一首又一首,自己都不堪满意,何况给名满京都的“沈二少爷”用?

纸团子丢了一地。

冬梅弯腰捡起来,轻声嘟嚷道,“勤奋苦读的不是二少爷吗,怎么变成咱们姑娘了?”

秋菊轻耸肩膀,“谁知道呢,二少爷的黑眼圈可不好看,要是姑娘也变成那样……。”

不敢想象,绝对不忍直视。

两人越想越可乐,笑的肩膀直抖。

“你们是说姑娘会变成花熊么?”忽然,身后传来芍药的笑声。

秋菊和冬梅两个在交头接耳,乍然听到芍药的笑声,吓了一跳。

“谁说姑娘是花熊了?!”秋菊拔高了声音道。

芍药被吼的脖子一缩,“你们说二少爷黑眼圈的样子像花熊,说姑娘会变的跟二少爷一样,那不就是也变成花熊吗?我又没有说错,你们吼我做什么?”

花熊,即是熊猫。

安容正苦思冥想呢,见几个丫鬟在吵,还说到花熊,安容嘴角轻抽,瞄了一眼沙漏,时辰确实不早了,再熬下去,指不定真的会变成花熊。

安容轻打哈欠,却忽然福至心灵。

二哥可是熬夜苦读数日,才熬出来一双黑眼圈,今日还正巧被几个学子瞧见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沈二少爷勤奋啊。

既然这么励志了,被人当作了榜样,那就要将榜样的形象树立起来。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笑,转身去书架底下,打开抽屉,在一堆折扇中翻出一把最精致的。

这些扇子都是安容自己做的,足有十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