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嫁嫡(116)

安容走神着,外面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问道,“老太太让奴婢来问问,三姑娘怎么样了?”

柳大夫看着小丫鬟,点点头道,“三姑娘无性命之忧了,老太太大可放心。”

小丫鬟听了面上一喜,忙道,“看来四姑娘的退烧法子管用,柳大夫,老太太让你赶紧去裴家一趟,裴家七少爷也高烧难退……。”

安容蓦然抬头,皱紧眉头道,“裴家七少爷?昨儿和三姐姐一起落水的是他?”

小丫鬟怔了会儿,方才点头,心中却不解,怎么四姑娘不知道啊。

安容只知道是裴家少爷,可裴家少爷有多少,估计裴家人自己都不知道吧,但是裴家七少爷,安容却是知道的。

右相庶子,裴家排行第七,前世被人忽悠进了赌场,输的只穿了条亵裤出来,当时震惊整个京都,右相听闻这个消息时,气晕在早朝上,后将其逐出家门,明言,让他去边关,从小兵做起,何时官拜将军,何时再入宗祠。

后来,相传裴七少爷在战场上立过两个小功,只是命薄,血撒沙场。

安容不懂了,她是武安侯府嫡女,裴家正儿八经的来求亲,还是裴氏族长亲自写的信,想和萧湛一较高低,怎么可能只让裴七少爷一个庶子来,能和萧湛争,至少也要是将来的裴氏少族长吧?

沈安姒用尽心机,怎么可能最后只算计到一个庶子?

之前安容还怀疑,沈安姒可能嫁不进裴家,以她的身份瑕疵,怎么可能做裴氏少族长夫人,何况裴家少爷为人极有傲骨,品德高尚,宁愿冻死也不愿意下作,没想到却是裴七少爷。

连一个庶子都这般风骨盎然,可见裴家近乎千年的家规教养,果真非同凡响。

只是越是家族庞大,越是注重清誉,既然裴家七少爷和沈安姒有了瓜葛,又身份匹配,那还有什么犹豫的,这门亲事必成无疑。

安容望着床榻上还未醒来的沈安姒,心中一叹,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终是空,若是裴七少爷将来不被人算计,倒是桩不错的婚事。

不过安容知道,沈安姒不会满足的。

上一世,她不就是心太大,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大夫人为了给沈安玉铺路,将她远嫁。

出了玉竹苑,安容进了松鹤院。

安容进屋的时候,正巧听到她爹武安侯在说话,问的是伺候沈安芸的丫鬟,“最近,大姑娘和三姑娘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安容忍不住有些抚额,她觉得自己前世那么傻,可能是遗传了父亲,不愿意相信,也不会把亲近的人往歪了想,他怎么可能想的到这一切都是两人自作自受?

安容抬头去看老太太,见她脸色苍白,便是抹了胭脂也遮盖不住那种没有血色的白,心中更担忧老太太的身子骨,这会儿她应该卧床歇养的。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神情微虞,有一种压抑的,恨不得轰人的神情。

这个人,是她爹。

但是老太太没有,虽然心中明了,可是没有证据,也没人傻到去找证据去证明自己的孙女儿心怀叵测,为了嫁人不折手段,而现在,自己的儿子却要找证据。

自己的女儿被养的心狠手辣,却怀疑是被人害的,老太太想骂他,更想骂大夫人。

是什么样不靠谱的主母给了庶女这样的胆子,不惜毁掉名节也要给自己谋桩好亲事?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姑娘做的事,她一清二楚,她不能说,姑娘现在无路可走了,她只能嫁进东平侯府。

老太太摆摆手,让丫鬟出去。

武安侯扭头看着老太太,有些不解,这些内院的事,以前是大夫人在打理,他不用过问,现在内院事务是老太太管,昨儿老太太不适,没有追问,今儿一早起来,看他的脸色很差,他以为是怪他没有追查这事,就把丫鬟喊来查,怎么又不对了?

他才接手兵部侍郎的职位,一堆事忙的头昏脑涨,今儿是告假在家,其实也是没脸去官署办公的缘故。

武安侯正要问老太太,外面小丫鬟进来禀告,“老太太,东平侯夫人来了。”

老太太抬手揉太阳穴,一脸愁容,本来东平侯夫人登门,该是大夫人去迎接的,这会儿大夫人被罚,只能让孙妈妈去迎接了。

安容迈步进去,给老太太和武安侯行礼。

看到安分乖巧,懂事孝顺的安容,老太太心里舒坦,武安侯更是眉眼夹笑。

只是想到一件事,武安侯的脸皱紧了,眉头肃然,“我听下人说,昨儿你和闵哥儿去琼山书院,下山的时候马车出了事?”

老太太脸一沉,瞪着武安侯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完,又拉着安容,左右打量,确定没事才问,“到底怎么了?”

ps:求粉红~

☆、第一百二十七章 藏书(为赤瞳柒柒和氏璧加更)

安容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我没事呢,你别担心,只是琼山书院有人针对我们沈家,处处刁难大哥。”

“之前是请客,昨天是逼迫大哥他们挑水,还在我的马车上动了手脚,幸好安容命大,不然真的没机会见祖母了。”

武安侯眉头拢了拢,“莫非是北哥儿认了周太傅做师父,遭人妒忌?”

安容翻白眼,“爹,大哥被人刁难在认周太傅之前呢。”

武安侯没有错过安容的白眼,着实愣了半天,他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女儿鄙视,脸有些挂不住。

不就是没帮着退亲吗,至于这样对他么,不过他确实不知道这些事,假咳一声,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倒是老太太猜测道,“莫非是北儿在书院得罪了什么人?哪里都有勾心斗角,书院也不例外,只是那些学子未免也太过心狠手辣了些,在马车上动手脚,要是安容有个万一,老婆子跟他们拼命!”

安容想他爹和老太太估计都对齐州沈家疏忽了,便趁机提醒道,“祖母,我听大哥说,好像他处境变难全因为一个姓沈的少爷,好像来自齐州,大哥说跟咱们沈家几十年前是一家呢。”

老太太和武安侯脸色齐齐一变。

“祖母,你怎么了?”安容装傻问道。

老太太拍着安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正巧这时,沈安闵迈步进来,给老太太和武安侯请安。

武安侯见到沈安闵,脸色缓和了许多,笑道,“一年没见,武功长进不小。救下了安容,大伯父谢谢你。”

沈安闵脸颊飘过两朵红晕,他哪有那本事救四妹妹。那是人家荀少爷救的,只是四妹妹不让他说,可是马车摔成了渣,四妹妹摔下马车是事实,总要有人救才行。

很不巧,功劳又掉他身上了。

这样四处捡好处的日子过的不要太爽。脸皮越来越薄了。

沈安闵赶紧说应该的。“昨儿多谢四妹妹帮忙,我才能进书院求学呢。”

老太太听得一愣,“闵哥儿也能进琼山书院了。怎么这些事,都没人告诉我这个老婆子?”

沈安闵忙道,“昨儿祖母歇下了,没敢打扰您。”

武安侯满意的笑道,“琼山书院院长亲口应承的,不会有假,本来今儿就能入学了。闵哥儿非得说明年开春了再去。”

老太太眉头带喜,望着沈安闵,“为何明年开春再去,这会儿去不好吗?”

沈安闵一脸无奈,挠着额头道,“祖母。‘沈二少爷’在琼山书院名头太大。我才待了半天,又是请客。又是帮忙解答难题,那都是四妹妹会的,我读书少,不会,我今儿就去,肯定不要半天就露馅了,我打算明年开春之前,把安容的藏书都读一遍……。“

他这个真的沈二少爷,要学会假的沈二少爷,才能做真的沈二少爷。

泪奔。

老太太和武安侯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难得你想的这么周到,以前读书不用功,总算知道上进了,”老太太打趣道。

沈安闵满脸尴尬,眼神飘忽躲闪,以前读书少,也没觉得什么啊,只是没想到四妹妹会这么的博学上进,让做哥哥的羞愧难当。

再说了,其实被人称赞的感觉真是不错,他不能堕了“沈二少爷”的威名。

安容肯定没有想到,当初小七一个乌龙,让她误以为周太傅闲的发慌送她画作,女扮男装去讨要,成就了“沈二少爷”之名。

更没想到,前世碌碌无为的沈二少爷尝到了盛名之下的舒畅,从此奋发向上,不遗余地的维护和发扬她创造的“沈二少爷”豪爽大方,诗才双绝,机智勇敢的形象。

再说,沈三老爷回来后,对以前一直不大满意的儿子大为改观,和沈三太太极力支持沈二少爷,据说他每个月的月钱就达四百两之多,用来结交好友,帮助别人……

从此,沈家多了一个仗义疏财,豪爽大方的沈二少爷。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毕竟这个将来的沈二少爷,这会儿正一脸苦色呢,偷偷的给安容使眼色,把她叫到一旁去。

老太太和武安侯以为沈安闵在借书或是叫安容教他怎么做“沈二少爷”,直笑不语。

谁能想到沈安闵一脸愁容的对安容道,“今儿一大清早,我就派了六个小厮去归龙山找木镯,下人差不多翻遍半座山,也没瞧见什么木镯,那是荀大哥的祖传之物,现在寻不见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