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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102)

芍药脸微微囧,很干脆的把这个话题岔开,“大夫人这回是真晕了,听说她回到沉香院,丫鬟给她脸上抹药的时候,大夫人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的丫鬟身上都是呢,不过大夫来开了药,没什么大碍了。”

安容轻挑眉头,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没人来告诉她一声,估计是怕她去沉香院,大夫人看了她,心底怒气汹涌,病情更重吧?

芍药说完,又说起另外一件事,“姑娘,今儿是忠勇侯府苏姑娘大喜的日子,你猜出什么事了?”

安容没料到话题会转到她身上,前世不是安然出嫁吗,“出什么事了?”

芍药一脸惊悚的表情,“说来也奇怪,苏姑娘和宋二少爷两个迈火盆的时候,苏姑娘的喜服一下子就着了火,若不是及时扑灭了火,她肯定会被烧死,不过听说苏姑娘右手烧伤了不少,这喜宴也没能继续,宋家说苏姑娘福薄,进不了她宋家的门,这门亲事要作罢呢。”

芍药一脸的同情,想到那场景,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迈火盆、跨马鞍,寓意红红火火一生平安,可是火盆好危险。”

安容听得怔住,怎么会这样,苏映雪进了宋家的门,却在拜堂的路上出了意外?

宋家说她福薄,这不是打苏昭仪的脸吗,苏宋两家还怎么交好,抛开这些不说,还有苏映雪呢,新娘喜服着火,当时有多少宾客在场,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而且迈火盆,只要是出嫁的姑娘都会经历,怎么她就喜服着了火,这也太倒霉了吧?

安容虽然送了苏映雪添妆,但还没有熟悉到听到她受伤就去探望的地步,只希望她没事才好。

安容继续琢磨怎么调制舒痕膏。

玲珑苑安静如旧,可是府里却热闹不凡,几乎能说是鸡飞狗跳。

沈安姒切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沈安姝被烫了。

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大夫人急怒攻心,卧病在床,沈安玉作为她的女儿必须伺候在侧,可是沈安姒不是亲女儿啊,她心里更记挂着梅花宴呢,这不借着给大夫人炖点清淡补品为由,钻进了厨房。

其实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大家都心知肚明。

沈安玉是又怒又气,可是沈安姒说的合情合理,女儿除了侍奉在床之外,还能洗手作羹汤,可是就是心理不平衡,给沈安姝一个眼神使着。

沈安姝就跟去厨房凑热闹了,要说侯府最不担心的,估计就沈安姝了,她才九岁,她定亲还早呢,在她定亲之前,娘还能想不到办法帮自己恢复诰命封号?

她年纪又小,各种聚会根本就没她的事,她要做的是跟先生学这学那。

不过看别人欺负她娘、她姐姐,沈安姝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什么善茬,这不去了厨房,叮嘱丫鬟不许出声,站在沈安姒身后,猛然叫唤她。

当时,沈安姒正在切菜,一惊之下,刀没拿稳,切到了手指,疼的她惊叫。

她疼的乱跳,把端着热水路过的婆子手里的铜盆打翻,那滚烫的用来给鸡拔毛的热水就朝沈安姝扑了过去,幸好丫鬟拉了沈安姝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右胳膊还是淋了不少。

据说烫伤的有些严重。

不过,她那纯属活该,人家在厨房切菜,你去凑什么热闹,还吓唬人,出了事你不自己担着,还指望“不小心”的沈安姒担着?

不过两个孙女儿,一个切了手,一个烫个胳膊,老太太震怒,厨房的婆子还有两人伺候的丫鬟,一人赏了三十大板。

安容去的时候,那一溜烟的人,板子打的是噼啪响,嘴里塞着布条,疼痛的闷哼声叫的人格外觉得疼。

饶过花鸟山水紫檀木屏风,安容就见到一个小丫鬟朝老太太福身离开。

老太太一脸愁容。

孙妈妈宽慰老太太别担心,老太太心疼道,“先是在慈云庵受了一个月的苦,回来又是上吐下泻不安生,好不容易好些了,又烫伤了,我瞧还不如住在慈云庵里好。”

安容给老太太行了礼,挨着她坐下道,“祖母,九妹妹的烫伤很严重吗?”

老太太点点头。

孙妈妈便叹息道,“方才奴婢去厨房瞧了一眼,九姑娘右胳膊还冒着滚烫热气,衣服脱下来又麻烦,怕是烫的不轻,厨房那些丫鬟婆子也不看着点,九姑娘才多大点,调皮了些,竟也由着她。”

安容扯了扯嘴角,又问,“那三姐姐呢,她的手没事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锢

孙妈妈望了老太太一眼,眉头低敛,“说是食指指甲切掉了不少,具体伤成什么样子没瞧见,不过捂手的帕子上全是血。”

孙妈妈已经无话可说了,不就是参加个梅花宴吗,至于这样闹腾吗?

先是撕毁请帖,麻烦四姑娘去长公主拿,好不容易拿到了,人人有份,又不小心掉了一张,为了梅花宴又恶补厨艺,到把手切伤,这是何必呢?

很快,就有丫鬟来告诉老太太,大夫来给沈安姒和沈安姝上了药。

沈安姒的手估计要修养一个月,可能会留下疤。

沈安姝胳膊烫了泡出来,也有可能会留疤,这会儿沈安姝是又哭又闹,一定要大夫保证不留疤痕。

老太太听了就来气,“现在知道怕了!方才去厨房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有这觉悟,平时胡闹点就算了,她三姐姐手里拿着刀,也敢惊吓她,让她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院门一步!”

丫鬟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老太太气的是心肝肉疼,孙妈妈劝慰她,又为难的道,“两位姑娘都可能留疤,只有一盒祛疤膏,该给谁好?”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一脸疲乏,“那药膏还是两年前宁太妃送我的,时间太久,根本没什么药效了,派人去柳记药铺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去疤药。”

孙妈妈扶着老太太回屋歇息,安容则出了松鹤院,去宜兰苑看沈安姝。

才迈步进宜兰苑,就听到沈安姝哭的极其伤心的声音,“让她走,让她走!故意烫伤我,又来笑话我。我不见她!”

院子里,沈安姒带着丫鬟站在那里,眸底冷笑连连。声音却带着哽咽,“九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三姐姐好不好?”

安容没料到沈安姒伤了手还来给沈安姝赔礼道歉,有些吃惊。

更吃惊的是,沈安姒见了她。就哭道。“四妹妹,这回你可要帮帮我,我不小心打翻了铜盆。烫伤了九妹妹,她胳膊可能会留疤,祛疤的良药,只有宫里有,你可不可以帮我和九妹妹讨要一点儿?”

去疤药是畅销货,安容一直知道,可是短短几日。已经有三人需要了,还都是要她去找太后,安容眉头紧扭。

安容望着沈安姒,眼睛落在她那用帕子包裹的食指上,帕子上有血迹,只是血迹偏暗。

安容朝她走近两步。轻抓起沈安姒的手。沈安姒任由安容盯着她包着手指的绣帕看,她根本不信安容能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可偏偏。安容就认得鸡血和人血的区别。

鸡血色暗,人血色鲜。

就算认不得,猜也能猜到,沈安姒不是真的伤的那么重,否则心里恼怒了个半死,还忍着疼痛来给沈安姝赔礼道歉,可能吗?

一个比一个能装。

沈安姝吓了她,她趁机整治了她一把,心里舒坦了,该担心事后的报复了,只有伤的够严重,沈安姝心里才平衡,再忍着委屈替她求了祛疤良药,沈安姝就算记恨,大夫人也不会拦下她。

可是,沈安姒的赔礼道歉只是动动嘴皮,去讨要药膏的却是她。

讨到,做人情的是她沈安姒。

讨不到,那是她沈安容办事不尽力。

安容蔷薇色的唇瓣闪过笑意,松了手,惋惜道,“九妹妹估计要恼你很久了,弋阳郡主告诉我说太后的祛疤膏药给了贵妃和贤妃,最新的进贡得要明年开春之后,我正在学调制祛疤药膏,你要,等我制好了,可以给你点儿。”

沈安姒脑中闪过那乱成一团糟的竹屋,还有烤焦的药味,乌漆墨黑的东西黏糊糊的,那东西是祛疤还是毁容呢?

“不用了,”沈安姒连连摇头,“九妹妹年纪还小,明年再讨要祛疤良药也不晚。”

安容有些失望,她还想找个人试试效果呢,“你真不要?这回不要,往后再向我讨要,我可不给了。”

沈安姒嘴角划过讥讽笑意,转瞬即逝,“四妹妹,你又不是真的大夫,那可是药,就算我相信你,拿来给了九妹妹用,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你也别瞎捣鼓浪费药材了。”

芍药在后面,连连点头,四姑娘根本就不会制药,还兴致勃勃,为了调制那什么祛疤药,还熬夜,浪费药材浪费时间浪费睡眠啊!

安容很失望,她已经很成功了,虽然是失败了二十多次,但是进步很大了,她有信心再试验两次,就调制出能祛疤的药膏出来。

她那么辛苦调制出来的药膏,主动给她,她居然不要,不愿意尝试那算了,府里有的是婆子烫伤了手,需要祛疤的,这会儿不要,往后别想轻易从她那儿拿到舒痕膏。

安容要去看沈安姝,可是沈安姝的丫鬟挡着门,不要人进去,安容便带着芍药回了玲珑苑,继续调制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