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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祸妃(288)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到了书房的门口,林管家停下脚步,有些认真而郑重的看向蒋阮,道:“少夫人,这世上,唯有你才能与他并肩了。”

蒋阮跟着停下脚步,书房的门并没有掩实,虚虚的开了一条缝,外头竟是一个守卫也没有,明显是故意支开了所有人停在这里的。

里头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一人声音浑厚,异常的熟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常年发号施令的傲慢,只是此刻大约已经是气急了,声音有些不稳,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雍容沉重道:“你不要执迷不悟!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状告生父的事情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大锦朝的百姓如何看她?别人又是如何看你?朕原以为只要你喜欢,只要她安安分分过日子,朕便也忍了。你看她,掀起这样大的风浪?将你推向风口浪尖,哪里还有为人妻子的模样!”

一过来便听到的是对蒋阮的控诉,林管家有些汗颜,不由得转头偷偷看了一眼蒋阮的神色。蒋阮神色平静,一点也没有听见被人骂的不自在。甚至于连听到那声音都没有显出一分惊讶,好似早就知道了里面那人是谁一般。

蒋阮默默地听着,里面的人果真和她想象的一样,当今圣上。当初早在与萧韶还未成亲只是认识的时候她便觉出了皇帝对萧韶的不同,包括懿德太后,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对萧韶的态度都是极其包容。这也是为什么即使老锦英王夫妇是有犯上作乱的罪名,萧韶却还是安然无恙,甚至还被皇帝信任有加。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蒋阮却隐隐能猜到,这并不是因为皇帝是一代明君任人唯才,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事实上,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忍反臣的子孙活着入朝为官,这样做一定有什么原因。

紧接着皇帝暴怒的声音后是萧韶冷淡的嗓音:“陛下,这是微臣的家务事。”

“闭嘴!”皇帝仿佛被刺中什么:“别忘了你姓什么,你不姓萧,你身上流着的是宣家的血,什么家务事,你的家务事,就是朕的家务事!”

蒋阮的眼睛震惊的瞪大,饶是她从来情绪不外露,听到此言还是忍不住失神。里面人的话语清晰无比,几乎没有任何听错的可能。她想过千万种可能,万万没想到是这样。萧韶,宣韶?

“陛下何必一意孤行,”萧韶的语气淡漠:“微臣和皇家并无关系,陛下慎言。”他的话也十分冷淡,几乎是十分挑衅了。

“这可由不得你!”皇帝冷哼一声:“朕为你做了这么多,将你隐藏在锦英王府中这么多年都不恢复你的身份和秘密,是为了铺路。大锦朝的江山终有一日会交到你的手上,你就是皇家人,大锦朝未来的储君!你怎么敢说毫无关系?”

林管家埋下头不敢看蒋阮的表情,蒋阮捏着拳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是了,前生萧韶最后杀了宣离,不也是坐上了皇位。原是如此,原来他竟本就是黄家人,而皇帝本来也准备将位置传到他手中?

“君臣有别,”萧韶依旧不为所动:“陛下的江山,应当交到更有才能的人手中。我不会接受陛下的安排。”

“你……冥顽不灵!”皇帝气的跳脚,忽而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你是为了那个丫头才坚持不肯要皇位的?朕听闻你专宠她一人,这怎么可以?朕原只是当你年轻,还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那丫头既然你真心喜欢,娶回来便也罢了。如今你专宠她一人,日后如何服众?锦朝百姓不需要一个只醉心男女之情的皇帝!”

“我早就说过了,”似乎提到了蒋阮令萧韶有些不快,他的语气倏尔加重:“我不同意你的安排,陛下另择高明吧。”

不仅萧韶有些不快,林管家的面上也浮现出些许不快来。蒋阮在锦英王府如今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大伙儿公认的十分佩服的少夫人。皇帝这样将人一棒子打死又是什么意思?便是皇帝也不能随意的否认一个人的优点。更何况是大伙儿一致认为完美的少夫人。

屋里屋外三个人都心中不快,唯有蒋阮一人反而是最平静的。她不为此而伤心,自古以来她就讨皇帝的嫌,前世今生都不在乎。

“阿韶,”皇帝忽然软了语气,似是认输一般的无力道:“难道你忘记了你的父亲?朕答应过他……”

“陛下,”萧韶打断他的话,语气陡然锋利:“你也答应过我母亲。”

皇帝猝然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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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坦诚

也不知过了许久,皇帝略显疲惫的声音才传来:“不论如何,阿韶,朕今日说的,你好好考虑些。”说罢就要出屋的模样,蒋阮连忙同林管家避让到一边的屋子里。待眼看着皇帝离开后,林管家才看向蒋阮,犹豫了一下,道:“少夫人想知道什么,不妨现在去少主面前问一问,少主什么都不会瞒你的。”

蒋阮颔首,想了想,便施施然进了书房。书房中,萧韶坐在桌前,也不知想些什么,见了她也并不吃惊,只道:“都听见了?”

蒋阮点头。萧韶是有武功的人,这武功到底也不弱,方才她与林管家呆在外面呼吸声皇帝听不到,萧韶却未必听不到,怕也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她在萧韶身边坐下来,萧韶领口的黑底镶麒麟纹显出一种幽深的金色光泽,泛着冷光,直将他的神色也衬得十足冷峻起来。

“阿阮,我有些事要告诉你。”萧韶道。

“正好,”蒋阮微微一笑:“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

萧韶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蒋阮。蒋阮看着桌上厚厚的册子,册子整洁而齐络,仿佛在昭示着这个主子平日里有多时常翻阅他们。萧韶细心而谨慎,许多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夫妻二人各自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蒋阮一直想要坦白,如今萧韶先提了这个口,她却觉得,不如由自己先说出来。

“你可记得,从迦南山回来的时候我曾与你说过一句话,”蒋阮笑道:“我说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的。”

萧韶道:“记得。”

“我现在要与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蒋阮叹息一声,目光流出一丝怅惘:“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你听完之后会如何看我,或许是对我敬而远之,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可无论怎样,我也会说下去。我认为我们之间应当坦诚。”她的语气坦荡,即便有一丝丝不确定的犹豫,也在短暂的停留后继续了。

“你大抵也是令锦衣卫查过我的,将军府赈灾粮的事情,我大哥在林中饱受伏击的事情,慧觉大师的事情,你一定有许多疑问,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我未卜先知。你也一定不清楚,我因为夏研对母亲的伤害而对夏家人动手,却到如今也在阻拦宣离。包括当初李栋全府上下。”

萧韶沉沉的盯着她,诚然,她说的这些事情全是当初他所疑惑过的,锦衣卫如何神通也依旧查不出什么头绪,而唯一有可能的看上去又太过荒谬。

“你一定还很惊讶,为何十三殿下与我瞧着关系匪浅,还有柳太傅似乎想要帮我,朝中有多少动静我总能知道一些。萧韶,这都不是巧合。”蒋阮看着他,突然笑了:“因为我早已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事情,我都曾亲身经历过,我死过一次了,萧韶。”

“阿阮。”萧韶突然出口,他皱了皱眉:“你不必告诉我。”

即便只是随口说出的几句话,也足够令人触目惊心了,这话里的每一句都非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而蒋阮自己并没有发现,即便她努力的掩饰,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眸中到底还是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疯狂来。

“你不相信我?”蒋阮反问。

“不,我信你。”萧韶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要说的话让你痛苦,你可以不说,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不在乎,只要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你。你永远是我的王妃。”

他的语气平淡,神色也清冷毫无波澜,眸中却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这话中的安慰令人心暖,蒋阮瞧着他,忽而笑了:“可我愿意告诉你,有些事情憋在我心里许久了,如果你能与我分担一些,我也会轻松许多。至少让我觉得,这辈子我不是一个人了。”

萧韶微微一怔,一时没有说话。蒋阮顿了顿,慢慢的开口道:“如今你看见的这个我,原本不应当是这个样子的。我五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夏研成了嫡母,她表面待我十分和气,蒋素素也很可亲,可下人却老是欺辱我。我那时并不明白,只觉得府里刁奴众多,直到后来才明白,若是没有主子的吩咐,奴婢怎么敢这样欺负府里的嫡女。但不论怎样,我最后还是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而大哥私下里受了夏研的暗示,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他们就不会亏待与我,便年少离家,我们兄妹分隔两地。”

“后来我便在庄子上生活了,庄子上的生活很不好,所有人都忘记了我其实是尚书府的嫡女,许多时候我过得连下人也不如。张兰和她的女儿搜走了我的所有家当,将我当奴役一样的使唤。他们家的纨绔儿子甚至想与我动手。”蒋阮注意到萧韶蹙的越来越紧的眉头,笑道:“这些事情想来锦衣卫也是与你说过的。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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