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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270)

姜梨将那只蝴蝶扇坠放在小盒子里,让白雪拿好,心中却是不确定,姬蘅得了这扇坠,会不会用。也许不会用,但到底代表她的心意,否则老是让姬蘅白白帮忙,她也实在过意不去。

赵轲指点的路,不是平日里的大路,是小路,姜梨也没有坐姜家的马车,在外头寻了别的马车,一路上没有人发现,等到了国公府,姜梨和丫鬟们跳下马车,门房把大门开了。

还真是熟络。

顺着国公府的大门往里走,才走到花圃里,便听得一阵聒噪的“臭马臭马”声,其中还夹杂着马匹的嘶鸣。姜梨走近一看,便见小红正落在小蓝的背上,高高兴兴的啄小蓝的鬃毛,见姜梨来了,那一坨乌黑的颜色翅膀一张,直冲姜梨而来,吓得桐儿尖叫一声,小红落在桐儿的脑袋上,歪着头对姜梨喊道:“芳菲芳菲!”

姜梨:“……你闭嘴。”

这八哥是个大嘴巴,幸而自己在沈家的时候,没有将这八哥养在屋子里面,否则自己的所有秘密不是都被这八哥洞悉了?姜梨又想到,要是当初在沈家,八哥要不是被关在笼子里,也许早就窥见了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的私情,这般大声嚷嚷着,姜梨也就发现了,还真是令人遗憾。

胡思乱想着,姜梨猛地反应过来,她这是怎么了?竟然还将希望寄托在一只鸟上?甚至还为此感到遗憾?姜梨摇了摇头,大约是她做扇坠做的太用心,以至于都有些脑子不清楚。

“你来了。”正想着,听得前面有人说话。姜梨循声看去,姬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在抚摸小蓝的马头。小蓝乖顺的任他摸着,只是姜梨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小蓝好似在瑟瑟发抖?

她怀疑的看着姬蘅,姬蘅莫不是在人后折磨小蓝了?还是当初根本就是她眼花看错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汗血宝马,就是一匹胆小怕事的普通马驹而已。

姬蘅摸完了马头,掏出手绢仔细擦拭干净手,把帕子递给文纪,走到姜梨跟前。

“国公爷。”

“你又有什么事?”他问。

姜梨让白雪将小盒子掏出来,递给姬蘅,道:“之前我看到了一块很漂亮的玉石,觉得适合用来做扇坠。国公爷的金丝折扇很漂亮,觉得或许可以添一点扇坠。就做了这个,还希望不要嫌弃。”她笑眯眯的看向姬蘅。

文纪和赵轲木头人一般的立在姬蘅的身后,便是此刻内心有什么想法,面上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姬蘅接过盒子,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又合上。递给文纪,文纪收好,姬蘅又看向姜梨,道:“多谢,所以你又有什么事?”

姜梨泄气。姬蘅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她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来找姬蘅,姬蘅就为她收拾烂摊子的人一般。以至于她之前在心里想好的,要如何顺水推舟的请求都说不出来了。

她垂头丧气的看向姬蘅,姬蘅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微翘,好像在笑。

姜梨心中一个激灵,道:“我的确是有事想求国公爷帮忙。”

“好,”姬蘅懒洋洋道:“说罢。”

姜梨强忍着内心的赧然,故作平静的道:“永宁公主怀孕的事情已经传的燕京城都沸沸扬扬了。我猜李显也猜到了永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李家的事实,接下来李显定然会想法子让永宁公主不小心‘滑胎’。”

姬蘅道:“那又如何?”

“若是真让永宁自己‘不小心’滑胎,这件事就没什么好解决的了。我想,也许永宁公主得知自己滑胎的真相,是李家蓄谋之事,此事或许就不会善了。以永宁公主的性情,定然会不死不休,狠狠报复李家。”

“我想来想去,李家能有什么令人报复的,也就是李显那不同于旁人的,令人作呕的癖好了。”

“李显的癖好被传出去,李家就要成为天大的笑话。李家也不是忍让之人,纵然李仲南再如何依附成王,也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要把永宁公主怀孕的真相说出来的。”

姬蘅:“所以?”

“所以,当然是要找到孩子真正的父亲了。沈玉容一直躲在人后,这回,也该站出来了。”

“所以,你想用一只扇坠,换这一场好戏制胜的关键?”姬蘅笑道:“你也真是太会做生意了,阿狸。”

姜梨被他的“阿狸”唤的一怔,姬蘅的声音本就清醇动人,如美酒令人沉醉,当他温柔叫你名字的时候,在平淡的名字,也变得活色生香。

姜梨回过神来,眼眸一弯,笑道:“那国公爷肯不肯做这笔生意?”

“好啊。”姬蘅答应的极为爽快,他瞧着姜梨,笑意动人,“我答应你。”

------题外话------

有没有人觉得,“你又有什么事”这句话超宠溺超苏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流产

“我答应你。”

姜梨眨了眨眼睛,他总是答应的很快。从一开始的不近人情到现在几乎是每次都帮忙,姜梨也不晓得姬蘅是如何想的。

思来想去,她道:“此事一过,成王是不是要立刻举事了?”

“如果永宁和李家在这件事中名声尽毁,元气大伤的话,会加快他的动作。”

姜梨又问:“提前的话,会不会对你的计划有所影响呢?”

姬蘅看着她:“你知道我的计划?”

姜梨坦然地摇头:“不知。不过你们身处这个位置,成王的一举一动,应当会对你有所影响才是。”

“影响不大。”

姜梨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小家伙,”姬蘅挑眉,“你好像挺担心我。”

本来一句普通的话,被他压低的声音说出来,就好像带了三分撩拨。姜梨觉得脸热,只道:“那是自然的,国公爷还关系着我的身价性命,日后还要多多依仗您。”

姬蘅轻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成王举事后,皇上会如何派兵?”

“当今朝中有武卫将军和平戎将军。”姜梨道:“不是这二人么?”

“出身行伍之间,年纪轻了些,比起成王的势力来说,未必多有优势。”姬蘅淡道。

姜梨道:“可先帝在世的时候便重文轻武,以至于朝中武将并不多,这二人已经是佼佼者了……啊,我想起来了,还有昭德将军,夏郡王!”

夏郡王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娘亲生的,但先帝当年与夏郡王,倒也是兄友弟恭。可后来又不知怎的,先帝派夏郡王去了西北酷寒之地镇守边疆,一年到头也不能回京。如今夏郡王的儿子,只怕和洪孝帝差不多大。

这位夏郡王又是极为出名的昭德将军,手下兵士作战勇敢。旁人猜测也许正因如此,先帝当年才让昭德将军去了西北,而不是贬官。他手下的兵士作战勇猛,却也野性难驯,只有昭德将军才能将他们管的服服帖帖。

“你还知道夏郡王?”姬蘅有些意外,道:“知道的不少。”

毕竟当年昭德将军去西北的时候,姜梨还没有出生。对于姜梨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应当极少听过这个名字。只怕燕京城的许多人,也早已忘记了这么个人。

“国公爷想说的,是不是就是他?”

姬蘅眸光微微一暗,没有回答,半晌后,他才慢慢翘起唇角,道:“谁知道呢?”

姜梨瞧着他,姬蘅不知道在想什么,令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颜色也像是深重了许多。她猜不到姬蘅心中所想,却敏感的察觉出,这个夏郡王,昭德将军,或许对姬蘅来说有深重的影响。

她突然又想到,其实北燕,还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就是姬蘅的生父金吾将军姬暝寒。当年有北金吾,南昭德自称。论起军功来,只怕两人不相上下。如果姬暝寒没有不知所踪,那么如今应该力抗成王的应当是姬暝寒,而不是千里迢迢调军昭德将军。

姬蘅……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姜梨默默地想。

……

那一日在国公府见过姬蘅以后,姜梨接下来,并没有做什么。

姬蘅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忙,就绝不会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姜梨晓得,只要姬蘅的人在右相府里稍微一挑拨,李家和永宁公主之间的这把火,迟早是要烧起来的。而且之后都不必别人动手,他们自己就能把这把火越少越旺,直到把他们自己都烧个干干净净。

倒是她离开国公府后,她频繁的想起姬蘅那一日提起过的夏郡王。姬蘅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人,而且对这个人的态度,姜梨以为,姬蘅表现的实在太奇怪了。但夏郡王离开燕京城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足以让原本认识他的人离开人世,甚至当年让夏郡王去西北的先帝也都不在了。能知道他的人寥寥无几,姜梨也没有任何渠道可以了解这位陌生的郡王。

她不能询问姜元柏,姜元柏听她问起这人,未免会想到更多,还会生出怀疑。姜梨却还有一人可以询问,便是薛怀远。她到叶府去看薛怀远的时候,顺便就问起一些夏郡王的事。薛怀远虽然知道的也不多,到底也知道一些传言。而且薛怀远不会问姜梨为何要打听这些事,姜梨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态度温和,一如往昔。

姜梨恍惚回到了从前的日子,蒙受父亲的教诲,慢慢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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