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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5)

研冰想自己要不要回去。到家了,和爸妈在一起,或许和同学一起聚会,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不一样了,可自己为什么总想着要回去呢?“广播一下午都调着MUSIC RADIO,现在是COLDPLAY 的TROUBLE。生活总是有它麻烦的真面目。

研冰学起MUSIC RADIO里的半点报时:“下午五点半,肚子一定饿了吧,回家吃妈妈做的饭。”研冰学的是周杰伦的版本,喜欢把“饿”字说得特别感人。让你突然之间觉得吃饭真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了,其他什么都先一边闪,比如名洋。研冰觉得自己特逗,放肆地笑出声来。

“冰,怎么了,饿晕了啊?”

“一点没错,我想吃饭,想死了。谁和我一起去。”

“不想动。”

“研冰帮我们去学四带些饭菜上来吃吧。”

“很妙啊。”静特别快地从皮夹里抽出饭卡,笑嘻嘻地看着研冰。

“你随便带吧,我不要芹菜,胡萝卜。谢谢冰冰。”

“冰,还有我。”

研冰从来就不知道大家找饭卡的速度这么快,可怜兮兮地在那郁闷着。

“天,这是在万恶的旧社会吧。不行。公平,民主你们懂不懂啊,怎么一个个像知识分子外衣下的无赖啊。”

“哈哈,那你还和无赖讲道理?”

“老规矩,我们黑白配。机会均等,我们不能剥夺哪个同学想要去打饭的权利。”研冰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可以挣扎一下的理由。

“好,不过事情总是被事先定下来了。”

……

“为什么,零概率的事件总是要发生在我身上。”研冰一脸嗔怒。

“天妒红颜,冰冰好可怜。过来抱抱。”静夸张得从上铺俯下(禁止)子去楼研冰的脖子,研冰的下巴搁在静的肩上,一脸扭曲。

“小样,你勒死我了。”

这个时候的食堂人特别多,让人想到那个自然灾害的年代大家可以吃饭的热闹样子。

研冰看了几个窗口前排的长队,找了个人最少的。虽说那个窗口不会有什么可口的饭菜这是明摆着的。研冰在那数着手里的一叠饭卡,自责地摆出一副拽不拉几的样子,环视着哪个落魄的好孩子会排在她后面。

第10节:快乐很好(2)

一个女生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穿细细的高跟鞋,大四模样,嘴唇和指甲涂一样的艳红颜色,紧身衣衬托的身段让研冰觉得特别有压迫感。研冰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研冰估摸着她嘴里的唾沫可能会淹死人,宿舍的那群好姐姐们要害死她了。

不一会儿她去了打菜的窗口,掂起细细的高跟鞋,穿过别人的肩膀往里看,然后晃晃地走掉了。研冰吐了口气出来,她想不明白有些人怎么就这么让人压抑呢。

陈波刚打完网球。一进学四就看到研冰站在那排队,便不自觉地排到她后面。名洋有时会在宿舍里提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有些小粗心,可总是让人特别怜爱。陈波一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可这些天他发觉自己对人特温和,想了蛮久才确定自己是在遇到研冰之后才这样的,他看到她笑,看到她的眼睛和嘴角有好看的弧度,觉得整个天空都特别晴朗。

研冰斜瞄了他一眼。陈波背了个网球拍,穿了件宽宽的无袖和七分裤,运动的样子。她看到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微笑,让人有莫名的亲切感,会不会只是错觉?研冰回过头来不看他。

研冰终于困难地把手里的卡都刷完了,一手提着五六个打起包来的饭菜。研冰觉得特别窘,她学不来很拽很牛的样子,即便自己错了,还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嚣张模样。大概有些性格天生就是如此,而且一个还很阳光的男生就站在她后面,歪着头看她笑,笑得她跟少穿了件衣服似的。研冰朝他尴尬地耸了耸肩一眨眼工夫就跑掉了。

下午欧阳琪和米锐陈波一起去打网球,名洋因为机器人比赛的事没有过去。琪琪原以为米锐和陈波和她还比较熟悉是因为名洋和他们交情好,后来她才发觉其实和他们那样每天都特别开心豁达的人在一起,要不成朋友真得太难了。

今天他们在网球场呆了整整一下午。小米的网球打得特别好,属于让人突然之间就能对他心怀叵测的那种。陈波打得也不错,可和米锐单挑起来就只有捡球的份了。有小米和陈波在一起,生活总是那么热闹。你就看那两个大男生东拉西扯,从谁的球艺不如谁说到这次欧锦赛法国队真妈的窝囊,好象无论哪里只要经他们一小点播,整个世界就脱胎换骨,枯木逢春了。

欧阳在一边听他们不停不停地说,偶尔给他们递水喝。米锐说欧阳你真是贤良淑德。欧阳说哪里哪里,以后小米无论去哪里都要记得带水。米锐说有很多女生因为看了他打网球,就奋不顾身地爱上他,可当他们促膝长聊之后,她们离开他那叫一个义无返顾。说他侵犯别人的话语权,让他赶紧找块豆腐撞死一直不再危害人间。到后来那些姑娘们觉得那些有语言障碍的男人简直太酷了。欧阳说,不要急,会有个有听力障碍的好姑娘在等你的,真的。琪琪一脸真诚地看着小米,搞得小米笑得倒掉。陈波也在一边乐得不行。原本他一直以为欧阳是个认真而冷淡的女生,可走近一看觉得这人真逗,并且赏心悦目。米锐虽说给人一副能说会道的印象,可他看得清楚,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瞎侃,那是给自己找乐子,什么时候要认真做事,那是为了有好的前程,有帮够义气的好兄弟。可今天遇到欧阳,米锐真觉得这孩子灵,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认真,一如她对名洋一心一意地好,知道什么时候要放得开,就象刚刚和他一唱一和。有的时候真的只是想开心,仅此而已。

欧阳想到下午和米锐陈波他们聊天就傻兮兮地笑起来,她觉得和他俩在一起真是很自由,什么废话都说,不用考虑自己是不是说多了,什么无聊的话题都涉及,不去想是不是说错了,那感受让你死心塌地地相信你的出生就是为了要撞到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来了,简单明了。

第11节:寂寞的自由(1)

五一的七天长假一转眼就从手指间溜走了。男生一般是不回家去的,有时就呆在宿舍里挑CS或者陪女生玩泡泡堂。米锐这些天忙着给一家公司做网页,假期结束也就做完了。所以这段日子倒是经常可以在教室里看到他。

老党还是在给大家勤勤恳恳地上电网络分析,无论人多人少;依然在前一节课通知大家下节课要点名,只是一如既往地渴求教育这群年轻人。

米锐坐在教室的死角费力地看老党写的板书:“你们说老党写的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呢,我是没好好学电网,可怎么说也不是个文盲,对吧,啊?”

陈波看米锐孜孜以求的样子,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小米!老党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你这样……简直太神奇了。”

“是兄弟的就不要损我了。我要好好学习,真的。”

“你?!你先什么都不要说,给我十秒钟笑一笑。”陈波在那直乐。

“从今以后,我,米锐,真的要好好学的。”米锐说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还没说完就扑哧地笑出来。

“不是我不看好你,你真的和名洋不一样。这个你自己最清楚。”

米锐看着陈波笑,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遇到个知己,真是件一辈子都值得高兴和骄傲的事情。

这时一同学手机骤然响起。

老党顿了一下,皱皱眉,继续讲。

过一会儿,又有手机响,党不予理睬,接着讲课。

一会儿有手机放桌上震动的声音,比铃声还大。

老党终于忍无可忍,那书往桌上一扔,“你说你们们到底来课堂上做什么来了?这是在上课,把手机统统给我关上。你们有没有对老师最起码的尊重啊?!…”党今天似乎特别气愤,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米锐在那替老师觉得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党的手机响起来。他停住了讲话,从衣袋里掏出手机,脸色有点不对,然后关机。沉默地转过身在黑板上写板书,一言不发。

前排的某个男生关上手机,一脸得意地窃笑。

米锐看这情况估计就是这男生搞的鬼,二话没说就传了张纸条过去,“哥们儿,以后别做这么窝囊的事了。”

陈波一怔,这下真是一句话都没说。

五月中,夏天就急急地到了,高高的杨树枝叶繁茂,太阳从枝叶间穿过,落下明晃晃班驳的亮点。每个双修日,球场上都是满满的一堆人。那些男生在太阳暴晒的午后,一狠心就打上几个小时的全场球赛,看着那些一拧就能拧下汗水来的球衣,你真会觉得这帮男生就是生来打篮球的。米锐陈波和名洋也在这群人里头混,而且在人群里特别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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