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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恃宠而娇(6)

  客房中又只剩下两人无言以对,傅攸宁有些不太适应这种静谧的尴尬,清清嗓子道:“那个……多谢梁大人。我……”

  她本想问那个老大夫是否可靠,会不会泄露她的行踪或伤情,但转念一想,梁锦棠既信任那老大夫,想来不会有差错,便及时收了口。

  “每次毒发的症状皆是失明?”梁锦棠皱眉起身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

  傅攸宁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又瞧不见他神情,不知他用意何在,一时有些凌乱。

  “倒也不是……平日都按时过去服药,并不常发作……有时又是别的症状……”

  “宝云庄那解药,立竿见影?”

  “又不是仙丹,自然、自然没那么神速灵验,”傅攸宁忽然心跳如雷,疑心这是毒发的新症状,不自主地偷偷握掌成拳,“往常喝过药后,总也要等个三五日的。”

  梁锦棠眉头越皱越紧,回想起这两年中她有时会忽然没来由的告假,那时只当她偶尔娇气偷懒,现下才明白,原来是毒发。

  “怎、怎么了?”傅攸宁有些小心翼翼地仰起脸,生怕他一听这样麻烦就撒手不管。

  眼下她目不能视,许多事情又尚未理清,若被他扫地出门,真不知偌大的帝京哪里才是安全的。

  在她一脸的惶恐中,梁锦棠终于打破一室沉静——

  “那药方,宝云庄开了什么价?”

  3.第三章

  傅攸宁不是很懂他为何突然问起宝云庄那帖药方的开价,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回答。

  见她有些为难,梁锦棠倒没再追问。不过,他的我行我素是众所周知之事,既决定了要上宝云庄,自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手中被人塞进一碗热粥时,傅攸宁算是彻底领教了他的雷厉风行,只能徒劳地垂死挣扎。“也不知索大人走了没。”

  “要是她没走,我就把你带不出城了么?先喝粥,晚些等宵禁后就走。”

  他竟看出来了。

  她什么也没说,他也什么都没问,却还是看出了她的担忧。

  其实既有梁锦棠在,她并不真的担心索月萝那头。她真正恐惧却说没脸说出口的是,她怕自己才出门一露头,就被等在外头的冷箭扎成刺猬。

  世人常以为夜晚设伏更合理,可若要孤注一掷全力击杀,白日里混进热闹的人群,命中的几率其实会更高。

  所以,他说的是今夜就走,不是此刻,也不是等到明日。

  心细如发,见微知著,看破却不说破;在他信任的那位老大夫面前又毫不掩藏自己的别扭、易怒,像个暴躁的少年。

  傅攸宁心中叹道,这绝不是光禄府上下口中那种面冷、心黑、手狠的梁大人……嘴毒和脾气坏这两点,倒是可见端倪。

  总之,“帝京武首”这不为人所熟识的一面,只怕连那个号称“尽知天下事”的秉笔楼都未必见过呢。

  梁锦棠见她拿着几乎空无粒米的银匙,可笑的摸索着往嘴里送,实在忍无可忍,索性伸手从她手里拿走粥和匙,就着床沿坐下。

  当盛了热粥的小银匙柔柔碰到唇边,傅攸宁先是一惊,而后感觉得自己被蒙住的眼眶与面颊同时开始缓缓发热。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享受到这种被喂食的待遇。

  梁锦棠本满意地看着她温顺吞下第一口粥,却忽然面色大变:“你!你哭个什么劲?”

  “这粥……”傅攸宁几乎要泪流满面,语音含混地解释道,“和先前老大夫给的那碗,不一样啊……”

  梁锦棠闻言皱眉。

  也,没那么难吃吧?

  鬼使神差般,顺手就着那小银匙自己尝了一口。

  他随即清醒过来,见鬼似的瞪着手中的小银匙,尴尬地庆幸此时傅攸宁双眼是被蒙住的,否则,干脆来一道雷劈死他算了。

  正当他恼羞成怒着想把碗重新塞回她手中时,只听她颤声道:“这粥……竟有肉末啊!”

  “我打小最怕大夫给的粥,不是白粥就是药粥。这好端端的吃饭,若连点肉都不给吃,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那要哭不哭的神情其实等同于喜极而泣?

  堂堂光禄羽林中郎将亲自喂食小小绣衣卫总旗,在这不成器的女人眼里,却还不如粥里的肉末来得震撼。

  梁锦棠没好气地又喂上一口,同时轻嘲:“什么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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