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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217)

  秦妈妈还是闲不住,一手驻着拐杖,另一手拿着一个食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我去给如瑶姑娘送些葱花虾饼,她小时候最喜欢这个了。”

  秦妈妈以前是张夫人的陪嫁,曾经嫁给外院一位大管家的儿子,不料夫君和没满月的孩子都染病死了,紧接着张夫人又血崩小产,撒手人寰。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大房的小姐如瑶了。

  初兰叹道:“听说上次,就是秦妈妈伤腿感染,突发高烧,如瑶小姐为了救她,才会闯进二夫人的清渠院,这才误打误撞救了你——如瑶小姐看着清冷,倒还算是有qíng有义。”

  小古随声答了一句,看着秦妈妈的背影,心中却是若有所思——上次不动声色布下的局,如今也该水到渠成,可以收线了。

  秦妈妈的高烧,实则不是什么伤腿感染,只是一包对身体无害的药而已,如瑶闯入王氏那里索要对牌,正好撞见满身血污伤痕的自己,从私设的刑堂跑出来求救——这看似巧合的邂逅,其实,也不过是一场人为设定的jīng彩戏码!而设计整场戏的人,正是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

  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如瑶小姐,我们很快就再见面的。

  她心中想着如瑶,真正在意的却是张氏夫人那只神秘木盒——目前来说,真正知道这只木盒价值的人还没有几个!

  但在这之前,她必须先考虑救人。

  锦衣卫的诏狱……那是一个可怕到,让人连想一想都要发抖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离间

  诏狱里黑沉沉不见天日,铁栅栏里不时发出或是含糊或是凄厉的嘶喊声,夹杂着狠戾的喝斥声、撞击声,让人如入地府幽冥。

  各式各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挂在墙上,通红的火盆燃烧得炽热,却有一种皮ròu混合着献血的焦臭腥味。

  铁架之上栓着一个人,却已是血ròu模糊看不清长相,脚底心的ròu也被生生撕开一层,露出森白的踝骨。

  烙铁又一次贴在他身上,那人发出不成调的嘶哑喊叫,身子剧烈的抖了抖,却仍是牙口紧闭。

  广晟顺着台阶走入囚牢的时候,那人吐了一口血,睁大眼睛正好对上他的。

  “这姓燕的是府前卫出身,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苦哈哈的巡街,上头也没什么人照应。”

  一名小旗官在广晟耳边低声说道。

  行刑的是个瘦小jīng悍的中年人,又拿鞭子在凉水中蘸了,在他身上抽得啪啪作响,声音虽然沉闷,却是每一记都凸起一道紫红血痕。

  “说,你的同党都有哪些人,藏在什么地方?”

  行刑人有心在广晟面前露一手,狠声bī问道,燕校尉直愣愣的看着他们,剧烈的咳嗽着,却是一言不发。

  “只要进了我们这,没人能嘴硬到底。”

  行刑的从壁上的立柜里取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刑具,广晟却是摆手示意他停下,他俯下身,凝视着燕校尉的眼睛,“何必呢,你在这里苦苦坚持,你的同伙却在外面逍遥自在。”

  燕校尉无神的目光看着他,仍是咳嗽着不愿理会。

  黑暗中,广晟的嗓音魔魅而诡异,“说不定,他们更希望你死在这。”

  燕校尉仍是沉默。但广晟却分明看到,他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

  “罢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会,明天我再来。”

  遍体鳞伤的燕校尉被拖到隔壁的囚房里,黑暗中响起陌生的声音,“小子。太过心慈手软,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从诏狱另一端的甬道迈出的是个国字脸大汉,黑huáng钢髯,行动之间连地面都微微颤动,他的五官很是豪迈英雄气。唯独那一双三角眼凶煞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是锦衣卫北镇抚使刘勉。锦衣卫辖下有一个经历司和南北两个镇抚司。经历司掌管收发公文。南镇抚司掌管本卫的刑法事务,兼理军匠;北镇抚司则专掌诏狱。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人们俗称的诏狱就是属北镇抚司管辖。

  广晟长身玉立,看向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端华隽秀的容貌在这片混乱血腥之中,好似明珠美玉一般,很是惹人注目。

  刘勉走到跟前睁大眼打量着他,喷着鼻息嗤笑道:“这么俊俏的孩子,不去羽林军穿金盔金甲吸引小姑娘们。来我们这弄得一身血一身臭汗的,真是自找苦吃啊!”

  广晟听他话音就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无用纨绔,话音里透着挖苦调侃。他淡然一笑,低声道:“我让他休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而是有把握问出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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