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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56)

  “我正想着你哪……”

  月佼这话一出,严怀朗只觉一股热浪直冲头顶,脚下险些一个踉跄。

  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两眼亮晶晶瞪着自己,月佼原本欢快的小甜嗓顿时讷讷弱了下去,“……今日看书许多不懂的,正想着向你请教。”

  严怀朗闻言,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长腿迈开,疾步往她的书房行去:“哪里不懂?”

  月佼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许多都不懂……你怎么像是生气了?”

  “没生气。”严怀朗头也不回,举步上了台阶,倒是又放慢了步子。

  月佼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不知为何就想起白天纪向真说的那句“严大人若是知道你不好好读书,成天就盼着有落网歹人给你揭榜,不把你绑起来剥皮才怪”。

  她看了整日的书,此刻脑子有些稀里糊涂,于是便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把我绑起来扒光……”

  等到严怀朗急急收住脚步,神色高深莫测地回首瞪着她,她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呀呀个呸的,她想说的明明是“绑起来剥皮”啊!

  在这尴尬无比的瞬间,月佼忽然很想吞一把哑药自行了断。

  第二十四章

  寂寂冬夜,四目相对, 静谧无言, 耳畔仿佛能听到每一片雪花落地时的声音。

  月佼觉得,若是雪花会说话, 那每朵雪花落地时,定然都会说同样的一句话:尴尬。

  “我、我嘴瘸,不小心说错的!”月佼微微踮起脚,胆大包天地伸出手将严怀朗的头推回去朝前,又从后抵着他的肩推着他继续上台阶。

  月佼在背后推着他往书房去, 面红耳赤地讷讷地嘀嘀咕咕:“我原是想说扒皮……”

  许是方才的尴尬还未散尽, 此时连这个“扒”字都仿佛透着一股子别扭的深意,颇引人遐思。

  于是月佼急忙又改口:“不是,是想说剥皮、剥皮啦!”

  夜色掩映下, 同样面色赭红的严怀朗只能轻咳一声,心知不能再与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否则……

  场面极有可能会变得非常“不像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严怀朗举步走到书桌前,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书桌一角,熟稔地取了火折子点燃明烛。

  站在门口的月佼这才注意到书桌上多出一个精雅的点漆食盒。

  她一边顺手掩上书房的门,一边强颜欢笑着寻了话头缓解尴尬:“正巧我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

  严怀朗将火折子封好放回原处,不经意瞥见她关门的动作,面上带着可疑的暗红急急沉声道:“不许关门。”

  月佼被他话中的少见的严厉吓了一跳, 赶忙又将书房的门重新打开,讪讪垂下眼帘, 拖着脚步向书桌前行去。

  长烛微光渐盛,有寒风自门口灌进来,那烛光便顽皮地摇曳着地上一双人影,如投石入了湖心,荡起许多难以言喻的暧昧涟漪。

  见她好似被吓到,严怀朗心下懊恼,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将场面圆回来。

  好在月佼是个懵懵懂懂的家伙,只知是自己的小破嘴说错话,才惹出这尴尬别扭的氛围来,并未再费脑子去深想“关门”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我就是怕冷……”她干笑着挠挠头,不敢直视严怀朗的目光。

  无论如何,她这也算是尽力圆场了。严怀朗轻轻“嗯”了一声,将那食盒推过去。

  尴尬的气氛稍缓,月佼这才抬起头来,尽力友好地眯起笑眼:“你请坐呀。”

  自己也迈开步子噔噔噔绕到桌案后,与他隔桌而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欢快地打开食盒的盖子。

  盒子里是三排兔子模样的小点心,尽职尽责散发着牛乳的淡淡甜香味。

  它们整整齐齐排成队列,一个个都是乖乖的模样,通身的椰蓉细粉似是才在雪地里滚过一遭,毛茸茸可爱至极,得叫人恨不得将它们掬在掌心揉来揉去。

  “这是什么兔子?”先前的尴尬瞬间被抛诸脑后,月佼眉开眼笑地伸出两指,小心翼翼捏起一只兔子点心。

  她的一对明眸笑成弯弯月牙的模样,好奇又专注地打量着手中可爱的小家伙。

  严怀朗看着她毫无芥蒂笑开的模样,如释重负地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才垂眸道:“是三禾居的玉兔雪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