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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4)

  月佼面色为难,愁眉苦脸:“外衫这么透,都露肩了……况且还冷。”

  “俗话说,舍不得露肩作不成妖啊!”木蝴蝶苦口婆心地规劝。

  月佼咬咬牙:“……行吧。”作妖之路,让步与牺牲在所难免,拼了!

  两人又在镜前细细折腾半晌。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月佼再度望向铜镜,有些不满地蹙眉,“妖气不足。”

  第二章 (捉虫)

  以月佼那小古板的心性,今日这一身打扮已经算得上脱胎换骨了。

  可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始终没有看出想象中那种盛气凌人的妖娆诡谲之气。

  月佼与木蝴蝶都是从没出谷见过世面的小可怜,哪里知道真正的妖媚该是什么样子。

  她俩这辈子见过最妖媚的样本,大约就是月佼的母亲第五念了。

  不过第五念那神秘妖娆的风情似乎与生俱来,又带着浑然天成的凌厉之气,真真是叫月佼拍马也追不上。

  “要不……妆容再浓艳些?”木蝴蝶皱眉审视着她的脸,陷入沉思。

  月佼大惊:“还要浓?像唱傩戏那种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谷中傩戏那种浮夸又粗犷的妆面,一起打着冷颤猛摇头。

  木蝴蝶沉吟片刻,击掌道:“诶,若是像左护法那样,以凤仙草汁在手臂上纹个威风的图样,倒还挺能唬人的吧?”

  “他手臂上是一只白额吊睛虎。”月佼单手叉腰,另一手手掌按住额头,无奈极了。

  就她这细胳臂细腿儿的,若真要在整只手臂纹上个白额吊睛虎……那肯定是瘦骨嶙峋、一看就吃不饱的丧家之虎,谈何气势?

  最重要的是,纹身很痛。

  “要不,画一个?”月佼咬唇苦思,搜肠刮肚地想着该画什么好。

  思来想去,她最终拿过施福用的金粉朱砂,在左手背上画了一朵完整的烈焰木莲。

  只有这个图样她最拿手,实在也是没办法。

  木蝴蝶凝神看了半晌,还没来得及发表感言,就听外头有人秉声求见,便匆匆出去应了。

  她与来人在外小声交谈几句,片刻后又回来,对月佼道:“姑娘,左护法自中原带回来几个奴隶,说是‘洞天门’门主送的;谷主请姑娘去瞧瞧,看要不要挑一个留在身边使唤。”

  奴隶?

  月佼脑中有熟悉的场景一闪而过。

  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之所以到死都出不了红云谷,原因就在于,为了救一名奴隶少年,她将自己通行谷门的令牌拱手让人了。

  果然,重活一世,该来的都会来。

  这一次,她可不会让旧事重演。

  见她沉默,木蝴蝶低声道:“姑娘若不忍心,奴婢替姑娘回了?”

  “阿木,以后不必自称奴婢,你是我的伙伴,不是什么奴婢,”月佼徐徐站起身来,腰身挺拔,“走吧。”

  “姑娘去要个奴隶回来做什么?”既认了彼此是伙伴,木蝴蝶面上的笑意便带了些许调侃。

  月佼脚下一滞,结结巴巴道:“既要做个像样的妖女,那至少、至少要有个男、男宠带在身边吧!”

  她没法向木蝴蝶解释自己为何非去不可,仓促之间只能想出这样一个看似合理的托辞来。

  “哦,原来是这样,”木蝴蝶笑着点点头,“不过姑娘也十六了……”

  这话月佼没法接,只好略加快了步伐。

  跟在她身后行了几步,木蝴蝶恍然大悟地低喊:“姑娘,慢着,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月佼急忙止步,茫然地回头看着她。

  “哪有妖女腰身挺拔如松的啊!”

  小时候祖父在教导月佼时,除了讲授“君子之道”外,在她的姿仪上也颇下了些功夫,是以月佼无论站、行、坐、卧,腰身皆挺拔刚直,姿态永远端庄肃正。

  月佼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那些话本子,觉得木蝴蝶说得挺有道理,于是有些别扭地试着放软腰身,口中道:“哦,对,姿态要慵懒。”

  作妖之路漫长,只能先从衣着妆容和外在举止开始学起来。

  ****

  透过木珠门帘隐约可见,红云谷议事厅堂内,成排的巨型火盆中烈焰熊熊。

  以木蝴蝶的身份,自然只能在门口候着。

  月佼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抬手撩开木珠门帘,缓缓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