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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20)

  毕竟,白天在外那么冷时,这家伙都能穿得那样……“坦荡”,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此刻裹在被子中的她,或许……

  严怀朗突然脸红,生生打住脑中的想象。

  月佼从被中伸出一手,拿手臂擦了擦眼泪,又偷偷将手缩回被中,盯着他的背影软声抱怨道:“睡觉当然不会穿太多,我就不信你们中原人都是和衣而眠的……你能帮我把屏风上的那件袍子递过来吗?”

  严怀朗顺着她的话看向屏风,上头果然搭着一件雪青色绒圈锦袍,色泽素雅得体,裁剪形制也规整,绝不像她白天穿的那样“偷工减料”……

  思及此处,午后在泉林山庄擂台下的某个场面,蓦地冲进严怀朗的脑海。

  被轻衫薄纱绰约包裹住的娇躯偎在他怀中;宽袍大袖滑至肘,白皙柔润的半截藕臂紧紧攀住他的脖颈;红纱与白衣亲昵相贴;衣领上醒目的唇印。

  忽然觉得……脖子发烫。

  严怀朗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几步过去将那袍子取下再退回来,仍是背对着床榻,反手将那袍子递过去。

  榻上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严怀朗觉得指尖被手中那袍子捂得快要烧起来了。

  “拿去。”他催促道。

  月佼望着他别扭的背影,嗓音赧然:“我手短,够不着。”

  严怀朗一怔,斟酌着朝床榻的方向退了两步。

  因他始终背对着床榻,便错过了月佼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光芒,像一头才长出几颗乳牙、初学狩猎的小豹子。

  ****

  月佼以目光略略衡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确认他没有忽然回头的迹象,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扑了过去。

  纤细但并不过分柔弱的手臂越过严怀朗的肩头,微沁的食指指尖敏捷地点在他的唇上。

  唇间一凉后,即刻有微微的刺痛与麻痒自唇瓣直冲脑门。猝不及防的严怀朗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回身并扣住了她的手腕。

  冷冷的眼神扫过她身上厚实的深衣,严怀朗心中大呼失算。

  若早知她穿得规规矩矩,他也不必为了避嫌而背过身去——

  果然,做君子,是没有好下场的。

  被扣住腕间命门的月佼并不惊慌,一对才被泪水洗过的明眸扑闪扑闪地望着他,庄严宣布:“你中毒了。”

  严怀朗不着痕迹地试着运气,发现并无任何阻碍,于是冷漠地板着脸道:“睡觉还随身带着毒。药?”

  “在袍子里呢。”月佼伸出没被他扣住的那只手,飞快地朝他晃了晃掌心的小药瓶。

  严怀朗没好气地放开她,重又坐回那小圆凳上,波澜不惊道:“所以,你其实并不信我?”

  “一开始是信的,可后来你那样一说,我就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月佼将他先前拿来的那袍子穿上,这才掀被下了榻,施施然走到房中的桌前倒水喝。

  “虽然我心里很相信你,可是道理上确实不该这么轻易就相信你,所以才给你下毒的。”她解释得跟绕口令似的,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严怀朗心中无语问苍天,他这是挖了个坑将自己埋进去了?

  “什么毒?”

  月佼一手撑在桌沿上,另一手握着茶杯,扭身回望他:“红云谷识字的人不多,所以我们的许多毒。药都没名字的……你要喝水吗?”

  不知她想做什么,严怀朗也不妄动,只是审慎地盯着她。

  见他板着脸不说话,月佼忙放下杯子走过来,坐在榻边与他四目相对,耐心地解释道:“你别对我动手,我知道我打不过你的。这毒不会立刻发作,你每个月记得来找我拿一回解药就行。”

  每个月拿一回解药?

  严怀朗只能无奈叹息:“几时才能彻底解毒?”

  “等你能向我证实,你真的是能见到皇帝陛下的官,我就把最后的解药给你,”月佼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笑了,“这世上只有我才有解药,若这中间我死掉了,那你也会死的。”

  这是在警告他,不能杀她。

  严怀朗唇角微扬,环臂靠在床柱上觑着她,自暴自弃道:“那就这样吧,等我手上的案子了了,就带你回京一同面见陛下。”

  什么叫自作自受?他这就是。

  对他的配合,月佼点点头表示满意与赞许。“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