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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171)

  月佼使劲咬住下唇,才没当真笑出声来。

  当初在飞沙镇的客栈时,严怀朗似乎也问过类似的问题。这两位,还当真是亲爷孙呢。

  “复姓,第五。”月佼笑音颤颤地解释道。

  冯星野“哦”了一声,“这姓倒是少见。唉,你方才说,你找谁?”

  “严大人。”

  “若是你有公务要禀,就找谢笙去,你们严大人被陛下停职啦。”冯星野爽朗地摆了摆手,眼中有促狭的光芒一闪而过。

  月佼正色急急道:“并非公务,却、却是很要紧的事,只能告诉严大人的!”

  “那就明日一早先递拜帖来,”冯星野一本正经道,“我家严小二也是有头有脸的,若非亲近之人,怎能偷偷溜进来说见就见?不要面子啊?”

  他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爆了一大串,月佼被搅和得头昏脑涨,却隐约明白他是在试探自己与严怀朗的关系。

  她不清楚严怀朗有没有对眼前的长者提过自己,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憋了半晌后,她终于急中生智:“我二月里随严大人到过您府中的!”

  “哦。”冯星野无动于衷,继续镇定地捋着他的大胡子。

  月佼只得又道:“那时有位侍女姐姐说,您的夫人很喜爱小金枣……哦,你们中原人管那叫‘金桔’。那姐姐说府中的小金枣盆栽总长不好,我还告诉她,夏日里要给它们搬到阴凉处,不能一年四季都放在暖房里的。”

  “原来你就是那个‘小金枣’啊!”冯星野一拍大腿,如梦初醒似的,“我夫人前几日还说,照了你的提醒后,今年的金桔盆栽长势喜人,要备礼谢你呢。”

  月佼松了一口气,连称不敢当。

  冯星野调侃地笑瞥她一眼:“胆子还挺大,敢半夜来我老人家府上翻墙的,你可还是头一个。嘿嘿嘿,迷路了吧?”

  月佼羞愧地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才若不是我老人家故意放水,替你拖住外头那队卫戍,你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进来的,哼。”

  “多谢侯爷。”

  冯星野笑着冲她一挥手,“跟上吧,小金枣。”

  这意思是要亲自领她去严怀朗院中了。

  月佼连忙几步上前,跟在冯星野身后,口中小声纠正道,“侯爷,我不叫小金枣……”

  ****

  根据江信之的说法,陛下让严怀朗“停职禁足”的谕令是昨夜布达的,今晨才调了内城卫戍来侯府外头。

  也就是说,今日是严怀朗被禁足的第一日。

  月佼原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或颓丧或焦虑的严怀朗,哪知他竟悠然地在书房里——

  剥!瓜!子!

  “你倒是……”月佼心情复杂地望了一眼书桌上的瓜子壳与瓜子仁,“很有大将之风呀。”

  严怀朗噙笑拍拍手上的碎屑,随手抓了一小把瓜子仁,摊开掌心递到她唇边:“乖,张嘴。”

  “你这个人,真是!”月佼嗔了他一个白眼,最终还是由得他将那把瓜子仁喂进了自己口中。

  她的两腮被瓜子仁撑得鼓鼓的,又长大乌溜溜的眼睛瞪人,看上去不仅一点都不凶,反而可爱极了。

  严怀朗环住她的腰身,忍不住在她唇上啄吻一记,这才噙笑嘟囔道:“本是怕你担忧才想瞒着,结果你还是知道了。”

  一说到这个,月佼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做什么要瞒着我?”

  “只是小事而已,”严怀朗抱着她轻轻晃了晃,嗓音轻软,似是讨好安抚,“真的,你要信我。”

  他越是轻描淡写,月佼心头越是不安,最后索性又急又恼地抬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都禁足了,还是小事?关到天牢里才是大事吗?”

  见她似乎快要急哭了,严怀朗赶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陛下就是做做样子,过几日她气消了就好了。”

  月佼抬起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忍住泪意,微红的水眸定定地望着他:“是我连累你的,对不对?”

  “这傻姑娘,”严怀朗牵起她的手将她领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见过你这样哭着喊着非要背锅的。你没连累我什么,是我之前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