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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163)

  对于“谁是先动手的那一个”这件事,如今的月佼已不会再被他轻易糊弄了,否则真对不起从云照那里借来的那么多“糟糕”的话本子,更对不起呕心沥血写下那些香艳话本子的“红杏楼主”。

  “好吧,”严怀朗嗓音沙哑隐笑,“……我,撩的你。”

  月佼倏地转头,张开迷茫的水眸有气无力地瞪向他:“请教严大人……你这是,在摸着谁的心口说话……”

  “你的。”严大人光明磊落地答道。

  ****

  九月初五,宜修造、上梁、出行。

  这日是月佼休沐,严怀朗一大早便如约到弦歌巷来接,带她去给罗昱修送“无忧果”。

  说来也巧,马车到东城门时,好死不死就遇见了前来检查城防的卫翀。

  月佼听到马车外是卫翀的声音,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紧张兮兮地扯过严怀朗身上的披风,将自己的头脸裹了个密不透风。

  严怀朗好笑地瞪了瞪扑到自己怀中拿披风裹住脑袋的傻姑娘,掀起车窗帘子的小半角,与卫翀打了个照面。

  寒暄几句后,听他说要去罗家,卫翀便语带调侃地问了一句,“去搬救兵吗?”

  严怀朗淡声道,“只是有一点私事。”

  卫翀正当值,于是也没与他再多谈,便自忙去了。

  出了东城门约莫一里多地后,月佼才丢开手中的披风,仰起小红脸对严怀朗嘿嘿傻笑。“吓死我了。”

  “松鼠精,你知道你方才那反应像什么吗?”严怀朗神情幽幽地望着她。

  月佼笑得愈发心虚:“像什么?”

  “若被不知情的人见了,”严怀朗语气幽怨,“多半以为我是你养的外室。”

  “哎哟,不要这么小鼻子小眼嘛,不是说好要‘悄悄的’吗?”

  月佼抬手戳戳他的脸,纤润的指尖在他面上不轻不重滑来滑去,惹得他忿忿张口来咬,这才赶忙将手收回来坐正。

  她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对了,方才卫翀将军问你,是不是去请救兵,那是什么意思?”

  “古西尘,你还记得吗?”严怀朗淡淡勾了勾唇。

  古西尘是谁?

  月佼皱眉想了好半晌,才忽然如梦初醒:“哦,是当初我考官时,向罗堇南大人揭发我伪造身份户籍的那个人!诶,之后在京郊受训时,他没有通过考核被送回家了呀……他竟敢欺负你?!”

  “不是他,是他父亲,”见小姑娘气鼓鼓地握紧了拳头,严怀朗十分享受这种被她维护的感觉,心中美滋滋,“他父亲是个言官,打从我自奴羯回来的头一年起,便隔三差五地带头弹劾我,习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月佼却并不放心:“他弹劾你,陛下就会罚吗?”

  事关公务上的一应事宜,月佼从不仗着自己与严怀朗的亲密便随意逾越探问,她仍老老实实遵循着进入右司时被定下的准则,不去打听不该自己知道的详情。

  这些日子她隐约知晓朝中似乎发生了一些事,也从同僚的议论中听出事情仿佛与之前严怀朗办的某件案子有关。可她从未仔细向严怀朗询问个中内情,她能明白,既严怀朗没有主动向她提及,那就意味着此事按规制不该她知道。

  是以此刻她虽问几句,却只是单纯出于对严怀朗的关心,并不逼他非要说出事情始末。

  严怀朗沉沉一笑,安抚道,“别担心,他对我的弹劾通常都是无理搅三分,陛下心中有数的。”

  月佼这才放心下来,两人一路说说旁的话,马车徐徐驶向东城郊外的罗家大宅。

  ****

  由于严怀朗前几日便派人给罗昱修递过了帖子,今日到了罗家门口,两人一下马车,门房的人便下了台阶来迎。

  得了通传的罗昱修也出了门来,远远便执礼与二人寒暄。

  见他目光略带兴味地逡巡在自己与严怀朗之间,月佼忙道:“我不知你住在哪里,才请了严大人来我过来的。”

  她这会儿才想到,毕竟严怀朗家中与罗家之间的旧事未了,自己今日贸贸然与严怀朗一同登门,显得像是故意来恶心别人似的,实在不太君子,于是她便谨慎了言行,不想让罗家的人误会自己是来挑事的。

  罗昱修出身罗家这样的门第,自是个心思通透之人,闻言便知这小姑娘定是听说了罗家与忠勇伯府的旧事,这是在顾全罗家颜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