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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126)

  他脑中乱糟糟,实在有些承不住这甜美的折磨,腕上略使了巧劲将被她握住的那只手收回来,悄悄往床榻边缘挪了挪。

  “我说,你若再胡来……”

  他本意是想用凶狠一点的语气震慑她,哪知说出来却软绵绵、小小声,还带着颤音,简直没出息透了。于是急急收声,一时无措。

  又困又难受的月佼依然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在他将那热烫的大掌收回去后,恼得跟闹觉的孩子似的蹬腿踹了他两下,气哼哼地开始小声抱怨。

  “烦人……借你手用一下而已……你之前对我这样那样,我都没同你计较……”

  这样那样……是哪样?!

  她若将话说清楚了,或许严怀朗还没这么难受。

  偏她含糊其辞,给人留下了无比广阔的、可供遐想的余地,这对此刻还云里雾里的严怀朗来说,可当真是要了亲命了。

  忍得很辛苦的严怀朗实在很想堵住她的嘴。

  哪知那只小松鼠精不知死活,仿佛打定主意要把他往死里折腾。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口中嘟嘟囔囔地轻嚷,“知道你快要好了,这就开始别扭……真是‘儿大不由娘’……”

  我可去你的“儿大不由娘”吧,瞎占谁便宜呢?

  严怀朗又好气又好笑地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咬牙展臂,侧身将那只折腾人的松鼠精拦腰按住。

  “闭嘴,睡觉。”他沉嗓轻喑,只求她赶紧老实睡觉,好让他冷静地捋一捋脑中那团混乱。

  “你总瞎折腾……不跟你睡了,”困倦又难受的月佼抬脚又轻踹他两下,不依不饶地挣扎着还是要坐起来,“我去跟云照睡。”

  到底谁在瞎折腾啊?

  严怀朗无奈地勾起唇角,索性把心一横,将她抓过来抱在怀里。

  他脑中还混混沌沌,既要防她再胡乱来,还得分神想着“她是和云照同来的?是谢笙得知他失踪,特意派她俩来找?下一步作何打算?”

  ……实在也是辛苦。

  此刻月佼手脚冰凉,本就是觉得他身上暖和,迷糊间才总往他身边凑,这下被他圈在怀中,煨得她周身暖洋洋,于是便老实起来。

  只是口中还在断断续续地嘀咕自语:“哦,不能跟云照睡,容易被瞧出破绽……去跟小真真睡……明儿别人问起,就推说你失宠了……”

  这下严怀朗什么也想不成了,恍惚间只觉得像是有人正拎着一桶绿漆悬在他头顶,随时准备泼下来。

  黑暗中,严怀朗近乎气急败坏地将怀中的小姑娘抱得紧紧的,一口白牙险些咬碎成粉。

  “小真真”是哪个庙里蹦出来的鬼?有多远死多远!

  ****

  月佼许久没睡得那么沉,翌日醒来时发现榻上只有自己,心中惊了一下。

  先头那几天,严怀朗醒来后都会安安静静坐在榻上等她的。

  于是也顾不得自己那点不舒服,忙不迭地起身,随意披了外袍就要出去找人。

  哪知她才出了内间绕过屏风,就见严怀朗与云照正端坐在外间的桌旁,看样子像是正在说着什么。

  见她出来,云照当即笑意开怀地冲她招招手,待她走到面前,才压低嗓音对她道:“果然药到病除啊。”

  原本云照是想着月佼癸水来了身体不适,怕她今早难受起不来,便过来看看,哪知却是严怀朗来开的门。

  适才月佼还未出来时,她已简单向严怀朗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也大致说了众人眼下的处境,也扼要地解释了他为何会与月佼同处一室。

  不过,为了照顾严怀朗的面子,云照对有些细节只是一笔带过,诸如他如何死皮赖脸黏着月佼的种种行径,就含糊几句了事。

  月佼小心觑了严怀朗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便尴尬笑着试探一句:“你……几时清醒的?”记得多少事?

  严怀朗镇定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淡声道:“寅时。”

  其实根本一夜没睡。

  “那什么,”月佼揉着眼睛掩饰尴尬到快冒烟的心情,“你醒来时见我躺在你旁边,没吓着吧?那个……也是形势逼人,我没想占你便宜的。”

  说着说着,她隐约想起自己昨夜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些过分闹腾,也不知他记不记得,心中忐忑,说话便越来越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