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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124)

  可若如此,就一定会惊动“半江楼”的老巢,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倘是闹到那样的地步,对方的老巢不可能毫无防备,到时,即便严怀朗之前已查到了些什么,也多半是白费心血了。

  月佼照旧拿下巴撑在桌上,想了想才认真答她:“从前有人服了那解药两三日就醒,也有人要四五日甚至更久。这与中毒深浅,还有个人体质、心志都有关联的。”

  “那你昨日言之凿凿说他两三日就会醒?”云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记,又塞了几根面条进她口中。

  月佼嚼着面条,满口含混地笑道:“我信他呀。”

  “这种生死关头的大事,你给我凭感觉张嘴就来?”云照磨牙,忍不住伸手去敲她的头。

  她下手并不重,而月佼也并未闪躲,只是抬手压住被她敲过的头顶,咬着唇认错。

  云照并未过分斥责,可月佼立刻就明白自己错了。

  就因为昨日她一口咬定严怀朗两三日会好,大家才会决定暂时放弃联络江信之,等待严怀朗恢复。

  若这中间出了什么差池,一个不小心,他们四人都会交代在此处。

  见她忙不迭认错,云照叹了一口气:“罢了,当初我在县上做捕快时,头一回出差事,也是这样瞎胡来的……”

  任谁都是一边出错一边成长的。所谓伙伴,就是要彼此包容,彼此搀扶,同舟共济,生死同担。不过是一点小差错,大家再想想法子补救就是了。

  云照没有责备什么,而是蹙眉开始想辙,月佼心中倒是愈发愧疚自责,眼中蓦地浮起水气。

  云照见状,正要出言安抚,却惊见一道残影闪过。

  定睛一看,不知何时从内间出来的严怀朗已将坐在桌前的月佼拉起来,紧紧护在怀中,眸中冷嗖嗖瞪着云照。

  云照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摊开两手,不知该如何向一个神智不清的严怀朗证明自己没有欺负人。

  “咦,你怎么醒了?”月佼抬头看看严怀朗,见他满目凛冽地瞪着云照,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解释道,“云照她没有欺负我的,我们在说事情。”

  严怀朗垂眸看看怀中的月佼,见她一脸苍白,眸中尚有隐隐残留的泪光,顿时又满面怒意地死死瞪着云照。

  若不是月佼一把抱住他,只怕他就要朝云照出手了。

  “她真的没有欺负我的!”月佼见势不妙,便紧紧环着严怀朗的腰,也是哭笑不得,“你瞧,她送东西来给我吃呢。真是难为你,迷迷糊糊竟还能起身……”

  云照扶额苦笑,看着月佼驯兽似的将那发怒的大猫安抚好。

  ****

  雨下了一整日,到了夜里依旧能听到房檐下的滴水声。

  严怀朗醒来时,房中燃着昏暗的烛火,除了他之外并无旁人。

  他凝神片刻,抬起长指揉了揉额穴,下意识地偏头朝床榻内侧的枕畔望了一眼——

  总觉得,那里应当还有个人。

  他闭目回想片刻,忆起自己为了追踪“半江楼”的老巢,假作中了“斩魂”之毒,混在“半江楼”新搜罗来的一堆“奴隶”中上了一艘很大的商船。之后在船上听到了一些消息,他便设法想从那艘商船上脱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记忆陆续回笼,可他发现脑中有记忆断片了。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还在那艘商船上。

  这是何处?谁将他带过来的?是敌是友?他断片的那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片茫然。

  好在他素来是个处变不惊的,在听闻房门口有人进来的细微动静时,便立刻敛好脑中混乱的思绪,闭目躺着不动。

  轻轻的脚步声绕过屏风进了内间来。

  片刻后,像是有人上了榻,直接跨过他迈进了床榻内侧。

  他忍住皱眉的冲动,极力维持着沉睡的姿态。

  他能感觉得到,那人上榻后并未躺下,约莫只是坐着没动。

  “你可真够意思,今早分明站都站不稳的……是以为我被欺负了,强撑着跑出来要保护我吗?”

  这懒懒娇娇的嗓音……他很熟悉。

  严怀朗放下心来,徐徐舒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果然见那小松鼠精正乖巧地坐在一旁,懒搭搭笑望着自己。

  这家伙怎么一身中衣?!之前竟是与他同榻而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