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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107)

  云照以眼角余光瞟着屏风那头的动静,口中以不高不低的声音,羡慕道:“姑娘究竟是使了什么药,竟使这家伙能听令行事?我从前见‘洞天门’的朋友们使的那种药……那些人浑噩如行尸走肉,什么也做不了的。”

  “想知道呀?”月佼抿下口中那团“青玉虾茸”,软声懒笑,“不~告~诉~你。”

  邻座那人投在屏风上的影子像是端着茶盏怡然自得,对他们这一桌的异像似乎并无半点好奇。

  云照悄悄向月佼挑了挑眉梢。

  月佼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又道:“如今我与谷中闹翻了,这些压箱底的药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若轻易被你学了去,那不就断了我的财路?”

  “姑娘手中的方子大多有价无市,别欺我不懂,”云照也笑,“那日你试给我瞧的那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激发数十倍战力的……”

  “嗯哼。”月佼娇声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的话。

  云照赶忙噤声,状似慌张地转头偷觑屏风上的人影,那影子执盏饮茶的动作显然一滞。

  月佼垂眸,唇角无声微扬,笑意凛凛轻寒。

  ****

  夜静更深之时,江信之带了五名捕快气势汹汹进了客栈,亮出“通缉令”与画像,前来搜捕“以邪门药物拐人为奴的妖女”。

  一时间客栈中灯火俱亮,客院中许多人纷纷探出头来探看这动静。

  与此同时,月佼带着纪向真与云照,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上房,不紧不慢地往客栈后门行去。

  刚迈进院中的江信之见这三人,当即大喝一声:“妖女!哪里逃!”

  对这浮夸的表现,云照在心里已将白眼翻上了天,口中却扬声道:“这位官爷,打从陵州追了一路了,您可真是锲而不舍啊!”

  “你莫要再助纣为虐了!”江信之正气凛然,怒目相向,“这妖女贩卖邪门药物助‘洞天门’违律蓄奴,已是死罪难逃,你若再执迷不悟跟着她……”

  “废话真多,”月佼娇声鄙夷,对纪向真一挥手,“小真真,那是敌人,去吧。”

  满眼木然的纪向真应声而动,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无惧无畏地朝江信之与他的同伴们扑身而去。

  混战乍起,月佼与云照出了后门,隔空抛来笑语:“小真真,走了。”

  江信之与同伴们被纪向真一个剑锋横扫,齐齐倒地,满眼恼恨地咬牙,看着纪向真跃身上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门外,一阵马蹄急促向南。

  江信之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对四围看热闹的攒动人头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官差抓坏人啊!”

  唔,没见过六名官差被别人孤身独剑横扫在地的。

  好事者们纷纷摸着鼻子忍笑缩回头去。

  江信之做恼羞成怒状,哼了一声,领着五名同伴自后门追了出去。

  客栈恢复了宁静,看热闹的众人也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各自退回房中。

  片刻后,有一个黑衣的身影悄无声息出了客栈后门,片刻后,有马蹄之音急促哒哒,一路向南。

  ****

  沅城南郊有一座小山包,山间有一座破落荒废的土地庙。

  夏夜的急雨说来就来,门口檐下霎时有水柱倾落。

  “那人跟得上来吗?”云照拿手中的木枝顾着面前的火堆,有些忧心地望了望黑夜中的雨幕。

  月佼凝神侧耳半晌后,立刻拍了拍身旁正在以干草铺地的纪向真。“来了。”

  纪向真立刻整理好眼神,跽坐在干草堆的最外侧。月佼顺势以他的腿做枕,侧身躺下,慵懒靡靡。

  不多时,门口有马声嘶鸣,顷刻后闯进一个落汤鸡似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像是没料到这破庙中有人,惊慌片刻后,拱手道:“借地躲雨,还望几位朋友行个方便。”

  云照满目谨慎地打量他一眼后,转头看向月佼,似是在等她发话。

  横陈侧躺的月佼纹丝不动,如丝媚眼中闪过利芒,直盯得那黑衣青年头皮发麻后,才懒声懒气地笑笑,“请便呀~这又不是~我家的地盘。”

  那人见月佼应允,便自来熟地凑到云照顾着的火堆前,盘腿坐下。

  他顺手帮着往里添了一根柴火后,状似好奇地打量了纪向真一眼,随口与月佼攀谈起来。

  “这位小兄弟瞧着像是……被下了‘斩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