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嘉一个踉跄,斜坐在矮凳上,摸了摸罗袖之中所藏之物,心中懊丧yù狂,眼睁睁看着这bào君,一时恨不能将之凌迟千片,再生食其ròu!
她定了定神,以自己最为自然温柔的嗓音说道:“就在我们家里摆着。”
昭元帝果断起身,移身yù出宫,一旁长跪的左相终于出声——
“现在街上仍有逆军残余。”
昭元帝以眼角冷睨,而左相泰然自若,“万岁若执意要去,请多带些侍卫。”
昭元帝冷然的目光这才收回,淡淡吩咐一句:“去石府。”
随即便匆匆而去,左相缓缓起身,揉着酸痛的膝盖,忽然出声道:“幸亏她死了……”
……
街上虽然大致平静,但时有些轻微骚动,昭元帝的銮驾并不算豪华繁复,但途径之处,却也引动无数人观视膜拜。
经此一役,天都人对他的胆识和坚韧也多了几分佩服,即使是潜藏暗中的残逆,也不敢轻易出手刺杀。
无数目光仰望着他,羡慕,景仰,嫉妒,憎恨,恐惧……jiāo织成各种意念,投she在他身上。
昭元帝对这种目光全然无感,也浑然不知,在远处的小巷里,有一道熟悉而复杂的目光正凝视着他。
冷厉的目光,含着怨毒与厌憎,宛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对牢了他,却又隐隐有几分唏嘘感叹——
“不愧是我的儿子,终究还是技高一筹。”
小巷中的身影纤柔而优美,一身宫装却是染红了半边血迹,很是láng狈。她低头笑着说道,随即吐出一口血来,脚下更显蹒跚。
二百二十七 养虎成患难追悔
太后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胸中几乎喷发的伤势,却发觉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再也支撑不住,终究坐倒在地。
小巷的地yīn暗cháo湿,太后的宫装越发被染得污黑,她苦笑着。仰起起头来连连咳嗽。
“真是到了穷途末路了吗?”
她喃喃自问,心头却是一片冰冷。
“不我还没有输!”
她在黑暗里咬着牙,好似重伤yù噬人的妖shòu,美丽却是无比残忍。“我身为天枢宗主,手下有无数奇人异士,只要我逃过这一劫,我就能东山再起”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兀传来的一声,却惊得她身上一颤!
“是你!!!”
转头凝视着渐渐由虚光化为实体的人影,太后柳眉急颤,面上满是不可思议的惊骇!
“居然是你…青鸾”
太后唇角发抖,咬牙一字一句说道。
光暗jiāo接的巷口,一道青碧倩影婷婷而立,裙服上的翡色秀纹散发出鸾飞九天的清贵——竟是太后的义女,最为侍重的左右手青鸾!
“宗主,或者该称你为师尊…”
青鸾浅笑盈盈,目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但是隐隐带来一种狠厉神秘的压迫感!
“师尊,您是不是在奇怪,为何您的手下…没有及时出现救援?”
青鸾的嗓音甜美,却带着美丽的狡黠妖娆,“因为,他们已经是我的人了。”
太后死死盯住这道人影,怒极反笑道:“没想到,我居然养出这么一条白眼láng来!”
听了她这怨毒的一句,青鸾轻笑掩唇,年纪虽小,却已是风qíng万种——
“师尊,您这么说可真是让我伤心……”
她巧笑嫣然,“您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可我也不是白吃您的饭呀——这么多年来,我帮您做了多少事,出了多少主意?”
她说着,温柔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扶太后一把,后者却如视蛇蝎,横横的避让开去。因为脚步不稳,终于摔倒在地。
“**……是我有眼无珠,当初不该救你,更不该教你法术,是我养虎为患,错看了你!”
太后手肘撑地,咬牙骂道,珠簪从长发里滑落,柔滑的乌发此时也显得蓬乱láng狈。
青鸾笑得更为欢畅,她目光流转,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话。“师尊,我敬仰的宗主——**这种词,用在啊您身上才算合适吧?你一嫁再嫁,一而再,再而三的杀父,连两个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像你这种心理只有自己,谁会对你忠心耿耿?!”
“住口你——”
太后痛极怒极,脸上肌ròu都在抽搐,“我再怎么都是为了本宗兴盛,而你,你居然敢吃里爬外,勾结无翳公子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