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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99)


幼清就和薛思琴扶着方氏出了智袖院拐到院子前头的花厅里,铺着大理石镜面似的大厅里,凉飕飕的刮着穿堂风,陆妈妈正带着人放帘子提炉子进来,周长贵迎了过来指着正中跪着的三个婆子道:“太太,人带来了。”
地上很凉,三个被反绑了手的婆子缩成一团的哆嗦着,一见方氏过来,其中一个婆子立刻磕头哭着道:“太太,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除了她之外,另外到是很冷静。
幼清认出来,哭着喊着的是正院里的赵婆子,常跟着牛毡家的一起值夜,嘴碎的很。
“都老老实实跪着,太太问什么答什么!”周长贵家的一声冷喝,赵婆子顿时吓的噤声,眼泪糊在鼻子上,鼻涕糊在嘴上。
方氏在主位上坐下来,幼清和薛思琴一人一边的坐在左右两侧。
方氏朝周长贵点了点头。
周长贵便审了起来,自每个人当值处说起,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事,赵婆子道:“今天轮到奴婢去粥棚当值,早上就没有来府里点卯,天没亮就赶去广渠门了,在那边和另外四个生了火就守着灶台,等着府里发好的面送过来。”她说着指着另外两个,“秦妈妈和陈妈妈来的迟,饼也是他们带过来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妈妈狠狠的瞪了赵婆子一眼,回道:“面确实是我们带过去的,到广渠门是卯时三刻,一路上我们没有歇脚也没有耽搁,去了就摊饼做饼,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jiāo。”她说完陈妈妈接着道,“是啊,灶台前头上百双眼睛饿狠狠的盯着我们,我们恨不得分身才好,就没有注意别人还做了什么。”
“照你们这么说,这坏掉的面,吃坏肚子的饼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周长贵冷笑的看着三个人,“当着太太的面,我也敢和你们说一句,你们当中要是有一个不说实话,但凡我查出来,三个人一个都活不了。”
周长贵的话一落,三个婆子皆了打了个冷战,赵婆子当先就咬秦妈妈:“一定是她,这面是她发的,也是她带过去的,我们都没有经手,只有她有这个机会。”又迫不及待的指着陈妈妈,“饼是她做的,她也有可能偷换了面。”
秦妈妈对着赵婆子的脸就啐了一口:“烂舌根的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换面了,我看你才有可能,你说你先前怀里鼓鼓的都揣的什么东西?”
“我!”赵婆子哑口,“我……我什么也没有揣。”
陈妈妈冷笑着道:“你那怀里揣了那么大一个布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家里养了那么多牲口,我看你是把喂牲口吃的坏面带过来想要换好面带回去吧?!”
三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来,赵婆子吵不过对方手又绑着竟然泼辣的蹿起来用脚踹:“瞎了眼的破烂货,你连牲口都不如。”
“秦妈妈。”幼清出声打断赵婆子的话,“你方才说你卯时三刻不到就去了广渠门,那我问你,第一批饼做出来是什么时候散出去的。”
秦妈妈昂着头回道:“是辰时一刻。”她很确定的回道,“一锅贴了五十六张饼,被人哄抢一空,第二锅也是五十六张,辰时两刻。”
“那是什么时候有人开始喊肚子疼,出事的?”幼清问道。
秦妈妈想了想回道:“是午时过一些,那一锅饼发出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喊肚子疼。”她话落就听幼清道,“也就是说,只有那一锅的人喊了肚子疼,前面的人都没有事。”
秦妈妈点着头。
周长贵也是怔住,他惭愧的看了幼清一眼,对秦妈妈喝道:“方才怎么不说,就知道吵吵。”又问道,“那锅的面也是你早上带去的?”
秦妈妈回道:“上午一出事就乱糟糟的,方表小姐不问我们那能想的起来。”说着一顿,正要开口赵婆子抢着立功一般道:“所有的面都是她们带过去的,中间没有人送面来。”
幼清皱了皱眉,指着赵婆子对陆妈妈咐道:“妈妈把她嘴堵上。”陆妈妈二话不说,上去抽了赵婆子腰上的汗巾把她的嘴给塞住。
“你说。”幼清冷眼看了一刻,这位秦妈妈说话不但条理清楚,而且连时间也记得一清二楚,可见在来的路上就细想过做好准备了,“那你现在可记得带过去几份面团,统共用掉多少,还剩多少?!”
秦妈妈并不确定似的回道:“……当时一出事那些人就围了上来,又吵又闹,到处都乱糟糟的,周妈妈把人安排好了又让我把发好的面都收起来等着晚上回来回禀太太,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心慌意乱的将面团塞进袋子里。”她想了想,犹豫的道,“带过去十二个面团,做了四锅还是五锅,奴婢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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