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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677)


幼清和两个人说了会儿,见周芳真的没事,便回了前院,宋弈和祝士林还在喝酒,她吩咐了玉雪带着辛夷和白薇守着,自己则回了卧室,祝士林的酒一直吃到近亥时才歇,由江淮扶着脚步不稳的往外走,边走边朝宋弈抱拳道:“今天多有打扰了,告辞,告辞!”就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一路走着他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嘀嘀咕咕的一直到家门口他才歇着,江淮上去拍着门,王婆子过来开门,一见是祝士林,还喝的酩酊大醉,忙喊了人将祝士林架进去。
祝士林东倒西歪的进了宴席室,薛思琴当即就闻到了酒味,她含着chūn银:“让厨房给老爷熬醒酒汤来,再打盆温水服侍老爷擦把脸。”
“娘子。”祝士林噗通一声在chuáng沿坐了下来,无助的看着薛思琴,“你的腰好些了吗。”
薛思琴便知道他喝了不少,就撑着起来:“好多了。”又道,“你喝了不少酒,快回房去歇着!”
“我没事。”他摆着手朝着薛思琴笑,“真的没事!”呵呵的不停傻笑。
薛思琴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他坐在chuáng上给他脱着外衣,轻声呢喃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去找宋大人喝酒,若是喝酒真能解愁,那我也想喝一喝。”又道,“醉一次忘忧一夜,那明天醒来呢,日子总归要往前看的,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什么。”祝士林没听清楚,将薛思琴正给他解扣子的手握住,“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薛思琴朝他笑笑:“没说什么,我也想和你发点牢骚,可我若和你发了,你又能找谁去……”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望着祝士林,柔声道,“以前常听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
这话祝士林听明白了,点着头赞同的道:“对,你说的对。”说着抱住了薛思琴,将脸搁在她的胸前,闷闷的道,“这本经,是我的念的不好,害的你们跟着我受委屈,是我没用!”
莫欺少年穷,她当初嫁他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她求的从来不是高门锦绣,若不然她也不会一点都不争,就嫁给他,薛思琴摸摸祝士林的头,柔声道:“什么有用没用的,夫君不知道,在大多数人眼中你已经很了不得了,少年进士……满大周又几人能有这样的能力,你不该妄自菲薄的!”
祝士林咕哝了一句,又叹着气道:“那你怪不怪我?”
“那你呢。”薛思琴抱着他,低声道,“夫君怪不怪我。”
祝士林摇着头,很坚定的摇着头:“不怪,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好到让我羞愧,好到让我无颜面对你,恨不得将心掏出来,却又怕我这颗心都无法回报你的好。”
“我也不怪。”薛思琴低头理着他散在耳际的碎发,“你做的也很好,非常的好。”
祝士林抬起头来,双眼迷蒙的看着她,好像在确认薛思琴是发自肺腑说的这番话,还是敷衍安慰他,薛思琴朝着她,眼睛却是红的……祝士林鼻头一酸摸着薛思琴的脸,道:“对不起!”
薛思琴摇着头。
chūn银端着水在门口站了会儿,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豪哥回来了。”薛思琴撇过头去飞快的抹了眼泪,“你不是想他了吗,我让rǔ娘抱他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祝士林眼睛一亮,酒也醒了一分,摆着手道:“我一身的酒气。”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洗漱一下再去见他,免得将他熏着了!”说着要出去。
“chūn银。”薛思琴喊chūn银,“扶老爷去梳洗!”
chūn银应着是,将祝士林扶了出去,薛思琴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透了口气。
夫妻一生常有这样的事,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怨,这样的怨不一定是来自对方,却又实实在在的压在心头,你不说它就像个磨尖了的石头,碰一碰就会疼,这样的石头随着夫妻时间增长会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座大山,彻底将所有的情爱压在下面!
她不愿这样,把话说清楚了,丢开那块石头,即便不能日久弥新,可也不会相见生厌,双双怨怼。
祝士林能这样,她很高兴……人家说爱屋及乌,她恐怕是做不到了!
这边,幼清和宋弈在暖阁中落座,她望着宋弈,好奇的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朝堂有什么事。”
“倒真有点事。”宋弈笑完着幼清,眼眸明亮,“鲁直约莫要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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