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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509)


到底什么事,郑辕心中狐疑。
幼清听到陆妈妈说薛镇扬请她去见宋弈时微微一愣,问道:“姑父可说了什么事?”难道是关于父亲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陆妈妈低声道,“你去问问宋大人吧,他人很好,肯定会知无不言的。”
幼清颔首,提着裙子轻手轻脚的从后门出去,绕道了花厅侧面。
宋弈正负手站在抚廊下,神色淡淡的望着抚廊下正花开繁盛的桂花树,不知在想着什么……
“宋大人。”幼清快步走了过去,凝眉看着他,问道,“是不是我父亲出了事?”
宋弈闻声,转过身来望着她,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如古旧的老琴有种令人心安的稳沉:“你父亲很好!”
那就好,幼清神情顿时松懈下来,不是父亲出事就好!
“你刚才说你见过我父亲,现在那边很冷了吧?他住的地方你去了没有,条件如何宽敞不宽敞,衣衫够不够御寒?雪势对他出行可有影响?”父亲是待罪之身,出门不可能有马车或是轿撵,只能凭步行,若是雪势太大他会不会chuī着风染上风寒,鞋子浸水他有没有人帮他多备一双,衣衫cháo了有没有人给他浆洗晾晒?父亲是读书人,虽吃了不少苦,可毕竟是男子,在生活上依旧不会照顾自己。
只要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提着紧着的难受。
“我给他留了侍卫。”宋弈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只是在说我请他吃了顿饭,“宅子也请人修葺了一番,装了地龙按了取暖的炉子,只要不是飓风大约是没有问题的。我连走前与榆林卫的几位小旗打了招呼,若是有一日鞑子进犯,他们会安排好你父亲随着他们的家眷一起南迁,你放心!”
幼清愕然,如果这番话是薛霭说的,她一点都不会惊讶,因为薛霭是父亲的外甥,他孝敬照顾自己的舅舅那是天经地义,可宋弈不是啊,他和父亲并不认识吧,为什么做这些事?
“你?”幼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你去延绥不是有事要办吗,做这些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他来去一个月,真正在延绥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三日,把时间都耗在父亲身上了,他岂不是白吃了一番苦头。
“无妨的!”宋弈毫不在意的道,“此事很重要,所以,不耽误时间。”
幼清皱眉,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打量着宋弈。
他到底想做什么。
宋弈也打量着她,月余不见她似乎个子又长高了一点,眉宇间隐隐显露着自信,沉着,从容,淡然……好像经历了世间百态一般,竟有种常人不曾经历和想象的沧桑……
是因为路大勇事情对她的打击吗?小丫头很在乎身边人安危,路大勇为了她才出的事,她一定很自责很伤心,听说还大病了一场,难怪瘦了这么多。
“宋大人。”幼清歪着头看着宋弈,“冒昧问一句,你去延绥是为了什么事?”那么偏远的地方,能有什么事让宋弈亲自走一趟,既然去了他还不着急,费时间去给父亲修葺房子,她想不明白。
她这个样子倒像个孩子,眼中满是疑惑和好奇,宋弈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好心的给她解惑:“我去延绥,便就是要见方大人!”
“啊?”幼清一怔,脱口问道,“你去见我父亲,为什么?”话落,脑子飞快转了起来,难道是因为舞弊案的事情吗?他是要和父亲取证,还是查探当年的事情,父亲和他说了没有……
一瞬间幼清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可能!
“想什么呢!”宋弈失笑,已经料到幼清会胡思乱想做出许多推断,“我去只是见见方大人,舞弊案的事我无需向他求证。”
冷不丁的宋弈打断了幼清的思路,她第一次瞠目结舌的看着宋弈,不解的道:“你……和我父亲认识?”
宋弈含笑摇头:“从前只有耳闻。”
幼清又道,“你慕名而去?”
宋弈依旧摇头。
幼清皱眉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特意奔波一个月去见父亲,继而不确定的道:“就真的只是见我的父亲?”
“是!”宋弈回道,“八月下雪,想必今年是个冷冬,方大人住的地方清冷,若不修葺一番怕是这个冬天难捱,索性我也无事,便走一趟。”一顿又道,“也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幼清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打量着宋弈,觉得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真的只是去看父亲,她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道:“谢谢!”又觉得自己的道谢不够郑重,深深的福了福,“谢谢宋大人!”不敢问多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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