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彻冷淡地嗯了声，走到树下的长椅下坐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亮着昏黄的路灯，照在韩彻身上，草坪上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从裤袋里摸出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点燃，漫不经心问：“你很忙吗?”
夏檀嗯了声，“是有点忙，最近店里很多客人，我刚刚到火车站接客人去了。”
韩彻听言，脸色缓和了些，他抽了口烟，才问：“在干什么?”
夏檀道：“我正要出去吃饭呢。”
韩彻哦了一声，没再言语。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夏檀问：“奶奶的膏药用完了吗?”
韩彻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顿了两秒，才忽然想起，是他刚刚给夏檀发的一条短信。
他嗯了声，“用完了，你把牌子发给我。”
“没事，我在网上买的，很便宜，一会儿我再给奶奶买几包。”
韩彻没拒绝。
他背靠着椅子，有点懒。
右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指间夹着烟，燃了半截的烟灰忽然断掉，落到草坪上。
夜里风大，电话里又没了声。
夏檀等了会儿，先开了口，问：“你吃饭了吗?”
韩彻：“吃了，你呢?”
夏檀道：“我正要去吃呢。”
说话间，夏檀刚走出客栈。
陈利站在远处，朝她喊，“夏檀，快点!”
电话这头，韩彻听见男生的声音。
他微抬了下眉，问：”你在外面?”
“嗯，我要出去吃饭呢。”
“夏檀，快点啊。”陈利又在催了。
“来了!”夏檀应了一声，对韩彻说：“我先去吃饭了，回头给你打电话啊。”
韩彻低哼了声，挂了电话。
院子里风很大，吹得树枝呼啸作响。
韩彻坐在椅子上，抽完烟，然后才起身，回到客厅。
客厅里，华姨已经在收拾碗筷，刘奶奶吃完饭，坐在沙发上休息。
见韩彻回来，说：“外面冷?”
韩彻笑了下，“还好。”
他走过去，在奶奶身边坐下。
电视里放着春节节目，载歌载舞。
房子里却很静。
韩彻盯着电视屏幕，问奶奶，“您以往在邵镇都是怎么过年的?”
刘奶奶笑了笑，“我就一个人，能怎么过。不过小檀会来陪陪我。”
韩彻想起夏檀，眸色深了几分。
他移开视线，盯着电视。
过了会儿，刘奶奶忽然叹了声气，“不过我在绍镇待了大半辈子，这大过年的，其实还挺想回去的。”
韩彻微怔了下，抬眼看向奶奶，“您想回去吗?”
刘奶奶点了点头，笑了笑，“有点想，不过太麻烦了。算了，在这里也挺好的。”
韩彻盯着电视，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您要是想回去，我一会儿就把机票订上。”
——
韩彻是三天后的中午到的绍镇，先将奶奶送回了她在绍镇的老房子。
到底是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刘奶奶回到家，便格外高兴，要去收拾房间给韩彻。
韩彻站在院里，道：“您这儿也住不下，您和华姨住，我去外面住。”
韩彻在院里陪奶奶待了会儿，便从院子里出来了。
开车回了镇里，径直将车停在了夏檀家客栈外面。
他下了车，将车门合上，往客栈里走。
正值中午，客栈里有很多游客在吃饭。
韩彻一进去，台里的青青和小张就愣住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青青从台里绕出来，“韩先生?”
韩彻扫了眼大厅，没见到夏檀。
听见声音，才收回视线，对着青青微点了下头。
青青很惊讶，“您这是……来度假吗?”
韩彻没应，问：“夏檀呢?”
“啊?您找夏檀啊，她和同学们出去玩了，估计还有会儿才会回来。”
韩彻没什么表情，说：“给我开间房。”
青青一脸为难，“这……没有空房了。”
韩彻：“……”
青青抱歉地说：“最近每天都是满客，要提前订房才行，这会儿的确没有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