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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96)

  离衙门越近,烟味越重。

  大红闻登鼓停在眼眸里,节南往后回望,发现自己竟然会怀念那些追着她唱童谣的顽童,还有人声沸拂,目光怒灼。

  没有这些声音,没有这些目光,节南站在鼓下,听着县衙里面的挖坑声,更难以迈开步子踏进县衙去。

  她怕,怕一进去,就会看见一座烧成焦炭的尸山。

  “天快亮了。”

  节南忽听人声,忙闪到鼓架子后面,从狭fèng里眯眼冷盯。

  门里走出两员将,各着护身软甲,腰跨弯刀,伸臂展背,都打着大呵欠。

  “挖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还是禀报大将军吧。”一将道。

  另一将叹,“最怕是让混账师爷烧了,虽然大将军拷问之后说那师爷并不知qíng,我却不大信。”

  “若真知qíng,直说烧了那东西不就得了,何必死不承认?我也不信师爷,但信大将军,他的判断总是不错的。”一将说罢,叹口气,“就怕大将军骂咱俩没用。”

  “你怕的,跟我怕的,半点不一样。咱尽力了,挖不出东西来,就说明东西不在这儿,即便跟大将军说,又有什么好怕的。要怪就怪桑大天,这么大的县城他占一大半的地,一一挖找的话,十天半个月都不够。”另一将说得上火。

  两人说着话就走远了,身后跟两列扎着豹字巾的兵。

  节南对此时的所闻所见,又惊又惑,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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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众亲!(未完待续。)

  第69引 乡音已改

  节南第一惊,两将反复提及的大将军,除了呼儿纳,不作第二人想;第二惊,他们找的东西居然跟她爹扯得上关系。

  呼儿纳真得来了么?

  堂堂一个统领三十万大军的帅将,偷偷潜过大王岭来攻打一个县城?

  即便是为了找东西,节南也觉得不合常理。

  除非,那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能令呼儿纳亲自过来取。

  以一个大今神弓门废物的眼光来看,这件东西的重要程度或关系到大今吞并天下的野心,否则呼儿纳这般让大今百姓爱戴成战神的家伙,是不屑于攻打凤来的,更遑论扮山贼如此贬低身价的贫穷计策了。

  可是,她爹土里土气一个大地主,一辈子就有一个心愿,生是凤来人,死是凤来鬼。

  他比任何人都爱凤来,将这块地方的一糙一木都当成他的,霸道执拗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

  他一生下来就是富家少爷,不知体恤佃农租户和贫民,已经坐在凤来最高,又和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打jiāo道,从不往下施舍,让无数人背后骂成了大恶人而不无所谓。

  他用心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一家子舒舒服服生活在这片土地,保住桑家后代子孙无忧的根基,凡是破坏他这一心愿的,他下手清理起来绝不容qíng。

  所以,人称桑大天霸王。

  节南并非大善人,她只是看不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蛮横霸道,认为这是一个笨办法,明明可以用聪明方式达成目的,非要搞得天怒人怨。而她爹常骂她自作聪明,自家土地上过日子还要瞻前顾后,怕东怕西的,没出息。

  无论如何,节南觉得没出息的人是她爹,平生无大志,守着那么多财产,当了一个吆五喝六的小县地主就沾沾自喜。也因此,她想来想去,想不出她爹会藏了什么重要东西,能把呼儿纳那厮引到凤来掘地三尺。她同时还想到,或许因为这样东西,才引来灭门之祸。

  节南一咬牙,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尽是冷光。

  她怎么都能绕回凤来,莫非她爹yīn魂不散,不让她装糊涂,杀了一个行刑的刽子手还不够,要她揭开东西的秘密?

  思及此,她突觉脖后寒毛直竖,不由往后瞧了瞧,心里暗道,爹欸哥欸姐姐欸,她又不是不查了,只不过不着急查到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横竖不报此仇誓不罢休,千万别催她,弄到最后仇没报成,她小命先丢了。

  纵身一跃,节南上了墙头,见到县衙里的qíng形,微微怔住。

  没有她怕见的尸山,只有每一块地砖被撬开的láng藉。本来就穷得没钱维护的县衙大堂这会儿跟破庙差不多,师爷拍惊堂木的桌案都被拆成一块块,没有整件物什。墙也敲成了残垣,裂fèng中隐隐透出火光,人影闪动,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刻不歇。显然那俩将军虽想放弃,但只要某位大将军未同意,就得继续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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