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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欢(166)

  说到这里,她愤然的目光才转向江海天:“他这么辛苦做活,只因他那成日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做的弟弟,总是抱怨家里没有荤食,埋怨他这个当兄长的亏待自己兄弟,然而他时常兴冲冲的提ròu归家时,看见的不是弟弟感激着迎出来的笑颜,而是趁着他不在时,又被扫dàng一空的家桌椅、笔墨、衣裳,只要能当的东西,都被偷出去当了,甚至有一年,极冷的天气,但他的被褥却教那弟弟拿去当了,他只能裹着单衣,瑟缩在chuáng板上抖着入眠”

  长年生活在如此环境中,使得赏心懂事而早熟,很多事qíng,她只是藏在心里没有说,不代表已经不记得。一件一件往事,一幕一幕回忆,此刻压根用不着去想,顺着嘴就说出了口,因为她已经想要说出来成千上百次了,但江海天是她的长辈,她只能忍着,不去指责。

  此刻qíng形不同了,他不认她,她更不要认他

  “有时想想我真恨恨我娘笨,恨我爹傻,为什么要纵容出你这样的兄弟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对你狠一点,丢你在街头乞讨为生,看着你冻饿而死,bào骨荒野,无人收尸”赏心说到最后,言语已恶毒得接近诅咒,连带她的眼神,还有她那张有如鬼魅一般的脸孔,都透露出了刻骨的恨意,教江海天看着不寒而栗,只能低着头,躲避着她的目光。

  赏心一扬下巴,傲然喝道:“江海天,你若认定我不是你侄女,你就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再否认一次”

  “我……”江海天刚对上她的目光,就教那仿佛要撕裂他的恨意给压得扭过了脸去。

  赏心轻蔑的望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是这种自私而没胆量的人还有些事,要我当着人说出来吗?比如我逃出家门那夜,丢在灶房里的那根烧火棍……”

  她话还未说完,江海天就慌着阻止她道:“不别说你别说”

  舒欢也急道:“这就够了,不用再说下去。”

  赌徒们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一根烧火棍让江海天如此惊慌,慌到不知不觉就默认了赏心的身份,然而舒欢和顾熙然却是推测过内幕的,知道这原是赏心最无法启齿的事qíng,没想到她恨他叔叔恨到要将这事当众张扬出来的程度。

  不能说

  当然不能说

  这种事qíng,若是发生在现代,都足够教人指着脊梁骨议论一辈子,又何况是在这种保守封建的年代

  言语,有时候是杀人最利的刃,还不见血。

  赏心被舒欢喝住,深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qíng绪,这才落落大方的走了两步,走到那群赌徒身前,带着两分不耐烦的傲意,扫视着他们道:“都听清楚了?他都承认了你们要还说我不是江雨晴,那就带我回村,看看村里那些人,认不认得我”

  “这……”赌徒们都为难了,他们要一个被毁了容的小丫头gān什么?卖又没人要,带回去白养着,那岂不是亏本?

  他们还在迟疑,顾熙然就站了起来,抖了抖手里的卖身契道:“人送到你们手里了,卖身契在这里,随你们怎么处置好了,美景,拿钱,送人至于你——”

  他向低头愣在一旁的江海天招了招手道:“过来写欠条,要不识字,就让你侄女写,然后你乖乖的摁上手印,这事就算完了,你也可以给我滚出去了”

  话刚说完,赌徒们就哗然起来,再次阻止美景上前拿钱,看那架势,甚至还想动手去抢,连带顾熙然丢在簸箩里的那一份银子,也想qiáng占。

  “当我是死人啊?”顾熙然扬起眉道:“还在我顾家,你们就敢这么放肆,真是给脸不要脸来人,给我把这群无赖叉出去”

  话音刚落,事先就被纠集起来,悄悄候在外面的别院管事和家丁就持棍抡棒的一涌而入,当然,走在最前面的是武师杜秋,他根本不搭话,上前拎起那瘦削汉子的衣襟,就将他往厅门外丢,丢到外头觉得不过瘾,还伸腿在那汉子屁股上狠踹了一脚,将之当球一样踢得滚了出去,而其他几名赌徒,也被揍得哭爹喊娘,抱着头往外头乱窜。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动粗才是王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动粗才是王道

  偷jī不成蚀把米

  面对江海天的痛哭求饶,顾熙然压根就不动声色,只教赏心提笔写了欠条,随后将那欠条和印泥丢在他面前:“看清楚了,五两,一文钱都没多赖你,摁手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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