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卿怎么有空来了?”楚辞眨眨眼,亲昵的凑到他身边。
“楚辞。”扬起的脸放大出现在眼前,李昭正耳朵尖儿又有些红了,却没有躲开。
“正卿想说什么?”楚辞促狭的看着他。
“那个镯子,你喜欢吗?”眸子晶亮的看着楚辞。
这样的神情,望着谁谁能顶得住啊。
“喜欢啊。”楚辞点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既然给出去了,就不能要回去了。”
心底升腾起难言的愉悦,李昭正抿唇将笑意暂时压下,问:“那你,知道那是什么镯子吧?”
“你亲自挑的?还给你嫂嫂送了一只,莫不是让我不要误会?”楚辞故意逗他。
李昭正笑意顿时一僵,终于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错误。刚想要解释,就看到楚辞眼中的促狭之意。将话憋下,道:“那玉镯原是一对,从祖母那里传下来的,是给李家子媳的。”
真是纯良之人,她都不好意思欺负了:“好了,逗你玩儿呢。”
“我大哥进京了,不日就能到。”李昭正抿唇道。
大……大哥?李明德?老师?
“老师他来京城做什么?”楚辞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提亲的。”李昭正回答,眼里有笑意,“家父两个月后会来京中述职,正好可以成亲。只是礼不可废,总是要提亲的。”
楚辞可算感受到了什么叫尴尬,但是这个是避免不了的,毕竟她若是和李昭正在一起,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夫婿家里人吧。
三日后,李明德一行人到了长安。
彼时,楚河和楚江氏已经准备选择回楚家村了。两人想了几日,隐约想到了什么。小花一个小丫头片子,没有上过几天学,从前在家里的时候,烧火做饭下地放牛什么事都做,默默无闻毫无怨言。怎么小草一去,她就连秀才都能考上了。
古人愚昧,能想的就多了,无非就是山野精怪夺舍害人,他们怕了自然也就不敢留下和楚辞待在同一个地方。其实,他们想得也差不多了,只除她不是山野精怪也不害人两点。
楚辞知道他们要走,想到了将要过来的李家人,还是将人暂且拦下来了,告知了李昭正的事情,等事情了了就送他们回去。
楚河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了。
李家的拜帖很快就递过来了,楚辞忧愁之下,还是觉定迎难而上。怕啥,改来了总是要来的。
李明德还是如从前的那样,温润君子。行事有度,与人相处定然会叫人舒舒服服。
院里好些贵礼,这倒是其次,那一对活雁可是极为难得。如今时节正好,大雁南迁,虽然极为难猎,但是倒也可得,若是再晚些时候,别说猎怕是找都找不到一只了。
而这雁,却是李昭正亲自去猎的。
李昭正跟着大哥坐在楚家大堂,一个面色有些微红,一个面含微笑。楚河楚江氏坐在上座,两人神色僵硬,他们自乡野之地出来,哪里与这些官家子弟打过交道,但是该做的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做的。
还好楚辞早就料到这两夫妻处理不来,派了淮安去交际,加上有媒婆舌灿莲花。按照礼数,楚辞是不能出现的,但是李明德毕竟做过她的老师,老师上门她不在也有些失礼。
李昭正知道楚辞一会儿肯定是别扭的慌,一准儿不会想在有别人在的时候,来大哥面前问安的。于是就示意想去院子里看看,淮安意会,跟着楚河楚江氏两人领着李昭正去园子里走走了。
楚辞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见厅中只剩下李明德一人,她知晓李昭正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厅中。
“老师,几年未见,您可还好。”楚辞恭敬的行了个晚辈礼。
“楚辞,这么多礼做什么,如今我可不是你的老师了。”李明德看见她唇畔带了笑,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就要去扶她。
楚辞自然不会让他扶,直了身:“老师您快请坐。”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老师了,你若要叫老师不如叫我大哥吧。”李明德笑着示意楚辞快坐,“怎么几年不见,变得这么拘束?你从前可不是这样。”
楚辞苦笑,能不拘谨吗?这个时代哪个人能接受一个从小女扮男装和一群男人住在一起的学习的女儿家做自己家里的弟媳儿媳?况且这一切还是李明德亲眼所见证的。
现在,身份转变,她能自在就怪了。
“我也没想到,一个那么点大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大本事。”李明德含笑,带着些调侃又有些佩服,却没有半点恶意,“你在朝堂上的事我都听说了,新政是你一手挑起来的,倒是极好。”
楚辞惊讶:“您不怪我?”
“我这辈子,可能也就乐儿一个女儿了,若是从前她无论如何也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李明德有些怅然,“我那妹妹文秀,几年前也嫁了人,夫婿待她不错。只是到底是不一样了,曾经那样快乐的人被困于后宅,操劳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