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惬意的将双手枕于脑后,轻哼:“你看不出来是你眼瞎,正卿这样的纯情少年,我拉拉他的手就脸红。”
楚辞也没少调戏人家,比如常常结伴去参加诗会,写些情诗,然后含笑朝他看过去。正卿立刻就会移开视线,仔细看去,就能看到他耳朵红红的。
楚辞越想笑容就越大,亏得苏白没有实体,不然非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吏在门外道:“大人,外面来人了,说是要巡查。”
楚辞笑容凝固了一瞬,顿了一下才坐起了身子。
“知道了,这便来。”
朝中不少对女子入国子监不满的,一直盯着就想着要抓错处。
楚辞这才来没两天,就又有人来巡查了。
楚辞整理了一下衣衫,到了外面才知道,这次来的人可不一般。
国子监做为天底下最优秀的学校,修建的也是华丽雄伟。
引用杜牧的《阿房宫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内园之中,楚辞同僚们一个个站得整整齐齐,夹道欢迎。
楚辞按照位序站在中间,旁边的左惟也是助教和楚辞关系一向不错,见楚辞来了,往旁边去了去。看了眼门外的方向,对楚辞说:“你才来两天不知道,我听说啊,这次来的人不一般呢。”
“来的是谁?”楚辞好奇。
左惟摇头道:“这个不知,只知道是尚书省的人。”
过了一会儿,门那边有人来了。
楚辞一抬头就看到了祭酒大人一身绯红色官服捋着花白的胡子,谦卑的引着一个紫袍配金鱼戴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眉目隽秀冷冽,好像世间万物没什么能入得了他眼的。那一身官服身姿挺拔,那芝兰玉树的气质真是世间少有。
这场面有些搞笑,楚辞面上却是不显,表情不卑不亢,不着声色的打量着来人。
有些眼熟,楚辞眯了眯眼,立刻就想起来了,这不是苏白家的纳兰大人吗?
苏白安静如鸡。
楚辞啧啧感叹,大唐是群相制度,纳兰澈正是尚书省的尚书令,位同于宰相。这几年,她为了女子能和男子一样读书,习武,费尽心思。然而尚书省一直在若有若无的阻扰此事,各种找事。
苏白对这位前任宿主护得很,楚辞说个两句,它就要替人辩驳一番。
纳兰澈一路走了过来,一旁的官员们赶紧行礼。
楚辞察觉到,纳兰澈的脚步在自己身旁停留了一瞬,这才走开。
纳兰澈是在看她?
楚辞蹙了蹙眉,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纳兰澈已经走远。
楚辞没再多想转移了心思,跟旁边的左惟搭起话来。
她官职说不上有多重要,接待纳兰大人这种权臣跟她没多大关系,这都是祭酒大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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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以为这位亲自来国子监是不是要找什么茬,或者已经抓到了什么把柄。结果纳兰澈在这边转了一圈就走了,啥事也没有。
倒是白担心一场。
日头快落下去的时候,楚辞终于下班了。二门外,府上的小厮已经赶好了车架,等在了外面。
才一回到家,楚辞就看到陈自遥的婢女等在二门门口。
那婢女看楚辞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了?”楚辞奇怪。
那婢女都快被急哭了:“郎君快去看看吧,夫人被老夫人叫去了福寿院。都两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楚辞脸色冷了下来,拂袖去了楚江氏的院子。
这两年,楚江氏这老两口还算安分,虽然喜欢挑陈自遥的刺,但是行为还是收敛的,怕惹楚辞不高兴。楚辞也好吃好喝的将人供着。
但是到底是老人,思想太封建,一心就想着子嗣。先是学着给楚辞房里塞小妾,后来被楚辞冷着脸送走了,这才收了心。现在楚辞那边没辙,就又开始打起陈自遥这边的主意了。
才一进门就听见楚江氏尖酸的声音:
“不是我说,你都进门三年了,整日在外鬼混,也不说给辞儿留个后。这就是母鸡啊,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它也该下几个蛋了吧?怎么你还连个鸡都不如啊。”
“这药是人家永安巷张神医亲自写的房子,都是最贵最好的药,只要你喝了,今夜和辞儿同房,必能有子嗣。”
陈自遥坐在下首椅子上,想笑,什么鬼神医,两个女人同房上哪来的子嗣?
那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也就她这个“婆婆”深信不疑了。
楚江氏想给她立规矩,她也不是软柿子。油盐不进,任楚江氏磨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松口。那什么劳子的药,一股子腥臭味,要喝她自己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