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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1099)

  丁阳咳了几声,自嘴中吐出了血来:“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她。”这句话,他是回答璞玉的:“倒真得没有想到藏得最深的不是钱家那个老不死得,却不是你这么一个小女子。”

  墨随风的长鞭已经把钱老国公拖到身边踩在脚下,青衣人们不得已都停下手来谨慎的盯着晋亲王一行人。

  “为什么?”紫萱看着璞玉,真得真得没有想到璞玉会要杀了她。

  璞玉不回避她的目光:“我是上唐人,你是九黎人;本来我以为你是上唐人,可是你的心分明不在上唐,你要走皇上不能留你。”

  紫萱看着她:“你是,皇上的人?”

  璞玉点头:“当然。”

  紫萱忽然明白了,皇后害死她的家人一事璞玉早就知道了,之所以隐忍就是奉了皇帝之命;不得不说璞玉真得是个人材,跟着皇后的时候被皇后视为心腹,跟了她之后又被她视为姐妹——其实只要往深里想一想,能成为皇后信得过的人容易吗?这样一个人又岂会真正的死心踏地跟着她呢。

  可是璞玉自跟着她之后做事就没有错漏,事事处处也是以她为先,实在是让人无法对她生出怀疑来得。

  丁阳又咳了几口血,挣扎着抬起头来:“朱紫萱,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晋亲王轻轻叹了口气,把丁阳的长剑踢开手背转了身子;水慕霞过去帮着钱天佑把碧珠移到另外一辆马车上,距离丁阳正好是一剑可以刺中他后心的距离。

  紫萱走过去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你,为什么?”

  丁阳以身体挡下了璞玉的那一剑本已经受伤,要说他如此不顾自己而救紫萱已经有些出人意料,却没有想到他救下人来后还是重重的刺了紫萱一剑。

  “朱紫萱,”丁阳看着紫萱的脸,嘴角又流出了一缕鲜血来:“救你,是因为qíng不自禁,我做不到看着你被人杀死;刺你,是为了丁家的大仇,我是丁家的长子不得不为。”

  他说完忽然用尽力气以指点在了紫萱的心口上,在紫萱的衣服上留下一点血迹。他仅有的力气撞得紫萱心口生疼,但也只能是让紫萱心口痛上一痛,再痛也不会让紫萱失去xing命,甚至不能让紫萱受伤。

  丁阳的胳膊随后就重重的垂落在车板上:“杀,也只能是我杀了你。我现在无能为力,可是、可是我还是刺中了你的心口,对丁家的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个jiāo待。如果我有一柄匕首,现在我已经杀了你。”

  丁阳的目光已经无神,头也不能再抬起来,声音已经很低很低:“如果来生还有机会的话,我会郑重其事的的迎娶你过门,也会好好的待你;朱紫萱,我欢喜你。直到后来一切不能挽回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辈子真正欢喜的女子是你,不是芳菲。”

  569章追兵

  丁阳说完话后,努力的挣大眼睛再看了一眼紫萱,嘴chun动了动却再无力气说什么,那一眼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在合上眼睛的霎间,忽然又睁开了,不知自哪里又生出了一份力气:“小小心敏郡王。

  一句话说完后,他真得再也没有力气,心里很清楚知道是自己大限到了:没有再做挣扎,他慢慢的合上眼睛,脸上没有留恋也没有遗憾,平平静静的死在了紫萱的眼前。

  他早已经清楚自己和紫萱已经不可能,不是谁原谅谁的问题,而是仇恨结得太深之后,他们都身不由己了:如果他不手刃紫萱,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父亲?现在,他再也没有烦恼、再也不必在爱与恨之间挣扎,他终于解脱了。

  如果活着,他必要杀紫萱的,不管他是不是欢喜紫萱。

  紫萱看着丁阳合上了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心qíng变得沉重无比,两只眼睛也涩涩的、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丁阳死了,就这样死在了她的面前,原本就在刚刚的时候她还恨不得丁阳死,可是现在她真得很想把丁阳摇醒。

  恨丁阳。她在丁府醒过来的时候并不恨他,只是感觉这个男人太不值得本尊爱了,只是讨厌他:后来的纠缠却让她对丁家、对丁阳生出了真正的恨意来,是她在上唐最大的仇人,可是他的死却让她半点也没有解恨的感觉。

  丁阳对她说,我欢喜你。

  紫萱跌坐在地上,她真得没有想到水慕霞和晋亲王说对了:在护国夫人墓地上丁阳救她,后来几次相助并非只因为他想化解自己对丁家的仇恨,很大的原因就是丁阳所说得:我不能看着你被他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