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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家女(247)

  我哼了一声,没听出多少诚意。当我被他的狐朋狗友吵醒,看到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简直没脸做人了。他在干什么?在发呆,完全没有解救我的意思。

  “有人说,只有住在一起,才能了解对方。我原来不信,现在信了。你就表里不一。”我说的过于严重,吓吓他也好。

  “谢谢,我也觉得自己内在比外在出色。”他今天真的很开心,止不住想笑。

  “水仙花先生,你听音乐吧。”我看不下去他那张好看的脸。

  “冷落娇妻怎么行?”他还真逗上瘾了。

  “嗯哼,够了吧,你!”我板不起脸,语气当然也装不了太久严肃,“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两个就好好把它忘了。”

  “好。”他一早已经说过了,某人听不进去。

  早餐送上来,我欢呼一声。情绪调整过来,胃口自然更好。

  “你喜欢法国菜?”海粟问。

  “最喜欢。”我深深嗅着牛油,鲜奶,各种食材的香气。

  名字像,喜欢的食物也像,说话的感觉也像,海粟想。如同顾鸿身上有洛神那位的特质,凤孤鸿和顾鸿有时出奇的相似。所以,他才可以相处得那么自然。

  在酒店安顿下来,时间尚早,我和海粟到海边散步。这次旅行是纯粹的双人行,没有踏歌,没有大新,两人需要互相照顾。

  “没见过如此的蓝,浅处如轻云,深处如广阔天,中间涤荡的,是风,是光,还有生命。白沙就像巨大的贝壳,礁石形成了斑驳的纹路。真漂亮。”我说得是书面语。

  “听你这么说,的确漂亮。”海粟说,“要不要拍个照?”

  “别,我觉得好好的风景画里突然冒出个完全不上照的人,就会彻底破坏了美感。”我不喜欢照相,“不过,你就不一样。”我拿出相机,对准他。果然人长得太好看,风景就成了衬托。

  海粟听着照相机卡擦卡擦得按,却不知道自己才是主角。

  我往后退过了头,撞到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是个小男孩。他被我撞到,趴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你没事吧?”

  “怎么了?”海粟问,手伸过来。

  我抓住他的手,“不小心撞到个孩子。”

  “我没事,但是城堡倒了。”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圆溜溜的眼睛,很乖巧,也很为难,“弟弟们让我看好,不然叫妈妈不给我饭吃。”

  什么弟弟,这么恶毒?我想,或许是小孩子说话太夸张。

  “我们帮忙重砌一个。”我连海粟也捎上。

  “那要快,弟弟很快就来了。”小男孩蹲下身,开始堆沙。他身上的衣服很小,显得手长脚长。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砌出了底盘。

  我没有堆沙的经验,海粟更不用说。两人蹲在那儿,也就捧个人场。这孩子也不抱怨,好像有人作伴还挺高兴。

  “喂,小野种。”又来两个小男孩,大的那个说的话却极让人不舒服,“让你保护我的城堡,竟然把它弄倒了。我要告诉妈妈,让她打得你满地打滚。”

  “没错,我最喜欢看他在地上翻,就像狗狗一样。”小的那个也不怎么样。

  本来还在堆沙堡的小男孩站起身,倔强得看着他们:“爸爸说我是他的孩子,不是野种。我也不是狗。”

  “怎么不是野种?妈妈说你是她买来的东西,我们才是她的孩子。”两个孩子继续野种野种的叫。

  我和海粟脸色都不好看。我才想出声阻止那两个孩子,男孩冲向他们,三人打做一团。这时有些人跑过来,把他们拉开。其中一个着装高贵的少妇神情焦急,仔细检查了后来的两个男孩,嘴里呦呦得心疼。然后站起来,给最大的男孩一个巴掌,打得他侧倒在地。

  “给你吃,给你穿,真是养了野心狼,连我的孩子你都敢打。”少妇啐了口水在地,“也不知道谁生的,怎么教也白教,趁早赶紧送进孤儿院去。”说完,就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了个年纪很大的老女人。

  那男孩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沙,默不作声。小小的脸庞很坚毅,但也很受伤。在他的小小世界里,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会遭遇这种对待。

  “小奇,我们走吧。”老女人还算慈祥。

  “温奶奶,小时候妈妈很疼我的,为什么有了弟弟就变了?爸爸说我是家里的奇迹,是很重要的人。可为什么妈妈和弟弟那么讨厌我?”眼泪还没掉下来,小男孩就用袖子擦过去。

  老女人看看他,只有叹气,“这就是你的命啊,孩子。原本自己不能生,当然疼你如宝。后来有了自己的骨肉,又怕你夺了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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