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你爹那xing子？”顾氏轻轻摇头，压抑着咳嗽，“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许是明日就去了，临死前我能见到将军，他看在以前的qíng分上不会不管顾衍死活，不过以后……你爹就靠小暖你了。”
顾氏喘息好一会，脸颊蹙起病态cháo红：“你祖母临终前把你们父女托付给我，我做得不够好，去了那边不知该怎么同娘jiāo代……你和柳澈的婚事怕是不成了，将军在我去后，未必会像以前照顾你们。”
是不是善良知晓感恩的好人都会早早的故去？
顾明暖紧紧握住顾氏冰凉的手，摩挲着温暖化解她手上的寒意，“我爹不仅能照顾我，还能照顾姑姑您，他同安乐王殿下一见如故，好得跟兄弟似的。”
“真的？他同安乐王殿下jiāo好？”顾氏眼里有了几分亮光亦有了求生的渴望。
果然她故意耽搁自己的病qíng，盼着死前能见柳雷一面，以死托孤。
顾明暖前生吃药多，医术看得多，她对医术一知半解只能看出医治寻常的病。
方才她悄悄为顾氏摸了脉，对顾氏的病qíng有几分把握。
她心疼营养不良还故意作践自己身体的顾氏。
“殿下同我爹好着呢，我爹去哪，他就到哪。”
“如此甚好，甚好。”
顾氏低低的咳嗽着，顾明暖摸茶杯是凉的，把茶水倒进痰盂里：“樱桃，去烧些热水来。”
樱桃见顾氏jīng神比往日好，忙不迭的答应，“表姑娘您多陪陪顾姨娘。”
等到樱桃出门后，顾明暖坐上铺衬旧被褥的土炕，手放在顾氏后背上轻轻拍着，低声道：“姑姑可有意大归？”
顾氏身体一震，目色迷茫，“大归？”
顾明暖道：“我爹出身南阳顾氏嫡裔，最近就要认祖归宗了。倘若柳将军对您好，您有儿有女，我不会劝您大归，可是您看您抚养长大的柳澈忘恩负义，柳将军多半也忘了您，您留在柳家，我爹为您担心……妾同妻天差地别，我爹不好为您说话。”
“我连累了你爹？”
“您可别想偏了，我和爹爹都盼着您好，以我爹的脾气知道您在柳家受委屈或是您一时想不开……他非冲上柳家不可，真闹出人命或是打死柳将军，就算他是顾家子弟，陛下也不会法外开恩的。”
清脆慡利的笑声由远及近，人未至，笑声已到：“我才听闻顾妹妹到了，不曾迎你，顾妹妹可别见怪。”
顾明暖盘算另想办法让柳家同意顾氏大归，“在您大归前，我不会让您难做。”
顾氏放心得很，柳沁比不上不结巴的顾明暖。
第四十一章 改善环境
柳沁穿着鹅huáng斜襟褙子，蜀锦金线长裙，乌鸦鸦青丝挽起露出白皙的长脖颈，头上斜cha两根点翠石榴簪子，鬓间簪一朵海棠花，略扫峨眉，轻抹粉黛，俏脸映chūn，俏丽娟秀。
相比在凉州时柳沁更会打扮了。
柳沁生母姨娘是奴籍且不得宠，她也算是顾氏照看长大的。
以前她一直把顾氏当做亲娘看，在顾氏面前乖巧孝顺。
私底下她总爱同顾明暖攀比，总拿顾明暖是小结巴说事。
顾明暖屈膝时，柳沁亲热的赶忙上前挽住她，“顾妹妹，不可多礼。”语气傲慢得紧。
又是一只白眼láng！
顾明暖气恼的同时对善良的姑姑有了一丝埋怨，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是姑姑不会养孩子还是因不是亲生的对他们再好都没用？
柳沁傲慢的端详顾明暖，惊讶道：“顾妹妹长得越发好了。”
她以富贵的衣衫首饰都无法压住顾明暖的清丽秀色，荆钗布裙极衬顾明暖淡雅gān净的气质。
同顾明暖相比，她犹如俗物。
柳沁惋惜的说道：“你口吃的毛病还没好吧，其实你该多说说的，我们一块长大，我还能笑你不成？”
“我——姑姑——”顾明暖见到柳沁眼里明晃晃的嘲弄，再一次赌气般的闭上嘴巴，扭头向屋里去。
“哎。”
柳沁拽住顾明暖，心念一动有了主意，“我们好不容易碰面了，正该好好说话，顾妹妹不想知道帝都的景致？我房里有好几卷的书册，点心gān果都是顾妹妹爱用的。”
顾明暖闪过一丝足以取悦满足柳沁的嫉妒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