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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破镜,三年重圆(129)

“是。”魏秋岁说。

“……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曾健说,“成天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那就有很多人不能好好过日子了。”魏秋岁说。

曾健摇着头叹气:“我不会说的,别白费力气。而且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好好跟着徐队,过阵子我就出来了。”

“……什么。”

“我不会被关太久的。”曾健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什么委屈,也不会有事,但我也应该不会在白津待着了。”

“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魏秋岁冷静的脸上终于流出了着急,“正直有担当,永远向善,这不都是你教我的东西吗?到头来你包庇罪犯,那原本那些东西呢,都是假的吗?”

“你想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曾健说,“你也累了,该休息会了。”

晚间九点的时候,魏秋岁还没回来。

余非在屋子里踱步了一个来回,看见了自己放在桌上的外卖。

这种感觉不太好,容易让他想起某天在魏秋岁家被门框里的的魏梦梦吓个半死的场景。

他搓了搓手臂,想把忽然立起的汗毛给搓回去。

但思考半日,还是拿着衣服出门了。

“魏秋岁。”余非拨了两遍魏秋岁的电话,没人接,就给他微信留了语音,“你如果敢给我玩失踪,再超过半个小时不回复我,你永远别回复了!”

发完他又想了想,撤回。

用打字的。

——你在哪儿。

他打完叹了口气,把手机收了回去。但在收回去之后没多久,他电话忽然震动了一下。

余非掏出来,看见魏秋岁的信息。

——在街心公园旁的车库。

余非走过去的时候,魏秋岁的车门开着,可能是在透气,他坐在后排,双脚踏在地面上,手中夹着烟,面前有一堆烟蒂,和三罐被踩扁的啤酒罐。

余非手中提着一袋三明治,从里面掏出一个递给魏秋岁,魏秋岁没有抬头,伸手接了三明治和袋子扔在后座上,用夹着烟的手把他搂了过来。

头埋在他的腰间,面部贴着他的腹部,轻轻闭上了眼。

“消沉可不像你。”余非犹豫了一下,大逆不道地拍了拍魏秋岁的头。

魏秋岁还是抱着他,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肚子借你哭。”余非把他头摁着,“想哭多久哭多久。”

“我不想哭。”魏秋岁无奈地想起身。

“我又不嫌弃。”余非又把他的头摁下去,“一人一次,扯平了。”

魏秋岁不想哭,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待一会。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余非也不想问他为什么,因为对于魏秋岁来说,他所头疼和烦恼的事情,其实很大一部分他帮不上忙,甚至可能触及不到。他只能用这种力所能及的方式让他得到一点安慰。其他的,他想开口的时候自然会开口。

而且余非也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里,这样的安慰比较靠谱。

抱了一会,魏秋岁慢慢松开他的腰,揉了一把头发,想抬头和余非说话的时候。余非倾身一下把他扑倒在后座上。

魏秋岁睁大眼睛躺在座位上,看着在上方压着自己的余非。

“嘘。”余非用手指抵住他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不想做的决定就我替你做。”

“余……”魏秋岁还想说话,余非低头堵住了他的嘴。魏秋岁抬手扶住他的腰,慢慢攀上了头,余非侧了侧头,闭上眼睛。

吻得非常认真,魏秋岁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抚平下来。

余非贴着他的嘴,笑道:“好了,心里有答案了吧。”

魏秋岁扬起脖子重重叹了口气,余非捧着他的脸,低声道:“做不要让你后悔的决定。”

两天后,海潭市的看守所。

武进学坐在床沿,看着进门来的看守所人员打开大门,喊了他一声名字。

他战战兢兢站起来,低声道:“叫我吗?”

“你的律师要见你。”看守所的人员说,“跟我来。”

武进学被带着走出了铁门,那是他这五天被送到看守所来第一次走左手边的走廊。住在他隔壁位置的一个嫌疑人告诉他,但凡从这个地方出门左拐,到了会见室,就会有一定的希望。所以有时一个人被带着往左手边的走廊走,沿途被关押的人都会站在监号的铁栏后面默默目送。

武进学终于也成为了一个被目送的一员,哪怕一周前他刚刚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抛尸在银杏河谷的河道之中,他顺流而下之后,武进学却再也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进了看守所,反而对他而言是种解脱。

是谁给自己请的律师?是自己的家人吗?其实他并不需要,为他做辩护也只是在量刑上,他知道自己全盘托出了关于他们那个秘密论坛的事情,本身也不一定会活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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