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冬兵还住在斯塔克家的那一段时间里,托尼的作息确实勉强还算得上规律,但那并不是因为他本身的作息就是如此的缘故,指望一个小科学家知道什么叫作息规律那实在是不那么科学,之所以冬兵会有这样错误的认知,完全是因为那段时间小斯塔克为了配合在他看来非常需要人照看的二战士兵应该建立起来的正常作息的关系,冬兵的睡眠问题让他印象深刻。
不过这些在此时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小斯塔克面对意料之外到访的熟人第一反应是惊喜,可当他看到这个人空荡荡的左边的时候这份惊喜就变成了担忧,而当那只断臂还偶尔会往下渗血的时候,他甚至是有些惊吓的。
他对那只金属手臂有过并不那么深入的研究,即使后来的大部分研究都交由了他的父亲来执行,也一样不妨碍在停止自己短暂的观察里所得出的那只手臂与冬兵的神经相连接的结论,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暂停了研究的,因此在见到对方的左臂显而易见是被某种粗暴而毫不留情的手法砍下来的痕迹时,难免会想到在那一瞬间会是怎样的痛感,现在大概也不会好上多少。
他知道既然被种上了那只手臂,就意味着在那之前冬兵的左臂就已经断过了,他不是第一次经受这种疼痛,被焊接的过程或许会比断臂时的疼痛更深重,可这不表示当一个人经历过一遍这份苦痛,再经历过一遍的时候就不会再感受到相同的疼痛。
“你……”开口的小斯塔克目光盯着杀手的断臂,他舔了舔唇,居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措辞。
冬兵当然注意到了对方落在自己被截断的手臂上的目光,这并不会叫人出乎意料,他没有对此进行什么遮掩,在夜色下可能看不太清,但进到灯火明亮的室内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或者可能也有点显眼,“你知道这大概就是我来这的原因。”
看着士兵手臂的少年人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他起身要往自己的实验室走,“总之你得先让我给你处理一下。”
杀手并没有拒绝这项提议,他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托尼比他要懂得多,因此顺从地跟着对方走进了实验室,这里跟他记忆里的变化并没有多大,只是多了点被扔在边上以前没见过的东西,相比上一次他坐着的椅子,这一回的像是改进过了很多地方。
实验室里的灯光比客厅要亮得多,也白得多,托尼发现先前他以为是血的东西大概是某种用在金属臂上的润滑油之类的东西,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被截断的部分确实也残有一些真正的血迹。
棕发绿眼的男人安顺地坐着,从脸上看不太出来疼痛与否的痕迹,他只是侧着头,看着在自己身上处理伤口的年轻人问道:“霍华德不在吗?”
“他出去了。”小斯塔克头也不抬地这么回答,看起来好像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己手上的动作了,似乎对于自己父亲大半夜的出门也完全见怪不怪,“好像是跟一个叫皮尔斯的人有什么关系。”
原本神情还很平静的杀手在听到皮尔斯这个名字的时候面色僵硬了起来,他记得自己从政府大楼回来时遇到的人,也记得自己是从霍华德的办公室走出来的。
“好了。”完成手上工作的少年终于抬起头来,只是紧急处理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如果要给对方重新做一只手臂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要在这等他回来吗?我也不知道他今天还回不回来。”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希望冬兵能留下来,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而且如果说上一次的见面冬兵还算得上是相对比较好的状态的话,才没过多久再见的时候就断了一只手臂怎么都让人放心不下,最糟糕的是他一点都不知道对方都经历了什么。
自从冬兵恢复记忆以后,对方的态度就一直都像是真正的上一辈人对自己的侄子一样了,每一次见面要找的人都是他的父亲,虽说也完全可以理解,但对比一下失忆时期的态度,这种落差感就十分严重了,而假如说这只能算是年轻人不够成熟的想法的话,伴随而来的每一次重要事件他都一无所知的感觉怎么都算不上好。
要是冬兵没有听见皮尔斯这个名字,那可能他也觉得托尼的这个提议不错,毕竟现在他断了一只手,从武力值上看实在损失很大,虽然他也不知道霍华德能不能再给他搞一只手臂出来,只是总归对方是对这方面比较了解的人选,可现在他得知了霍华德出门是跟皮尔斯有关系,就不可能放着对方可能有的危险不管。
“我想你帮我照顾一下它。”这么说的杀手视线移到了地上一直安静得不像话的犬类身上,托尼也是在此时才发现冬兵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或者说他是一个人来的,只是他见过的那只柯基犬也跟着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