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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路[科举](72)

不过此事关乎安危,张父再独也得顾及儿子的健康。

商队除了运送货物,还会接一些外快,顺路带一些人,古人很少出远门,不认识路,也认为出远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人多就会安全一些,即便去府城只需要两日。

没想到临行时还碰到了严清辉,他的叔叔陪同一道去,他叔叔面色黝黑,饱经风霜,瞧着便知是经常下地的,老实巴交的,不大会说官话。

大家都坐一辆马车里,张父不怎么说话,沈全面憨,瞧着便是很好说话,严清辉的小叔和他搭上了话,放得开了一些。

聊起自家的孩子,严清辉的小叔一脸骄傲:“……我们家清辉打小就聪明,他自己跑村里的私塾那儿偷听,听着听着,就会背书,比在里头学的都好,夫子就和我们说一定要让清辉读书。去年考童生,清辉就考了第二呢!”

沈陵心道这家伙不会也是穿越的吧?忍不住看向严清辉。

严清辉尴尬地说道:“小叔,沈陵是案首。”

严小叔啊了一声,下意识看向沈陵,尴尬地笑笑,一拍大腿,热络道:“这可真是巧了,咱们这车上第一第二都有了。沈兄弟,你家孩子可真争气,我儿子也这般大,四书五经还没学通呢。”

严小叔又看了几眼沈陵,也有几分惊叹,没想到这孩子年纪这么小还是案首,在他心里侄儿已经是天资过人,竟还有比侄儿更了得的。

沈全乐在心底,面上不显,谦逊道:“侥幸而已。我家铁,陵哥儿也是自小就爱读书,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拖后腿。”

严小叔看看不说话的张父,笑着说道:“这俩孩子年纪这么小就中童生,以后啊,肯定前途无量。”

沈全笑着应下了,也说了恭贺之词,张父扯了扯嘴角,什么话都不说。这么多年下来,沈全对张父也有些了解,也不爱贴他冷脸,沈全心里一直嘀咕,这张父看上去阴沉得很,不太像正常人,张家父子瞧着也不热络。

几个孩子要看书,大人们就偶尔说几句话。

马车摇摇晃晃的,防震性能不太好,沈陵受不了一直看书,就只能背书,偶尔看几下。再看严清辉,闭着眼睛好像也在背书。

只有张伯礼靠在窗边上看书,沈陵提醒道:“伯礼兄,车上晃得很,最好少看书,容易花眼睛。”

张伯礼闻言点点头,正要说话,张父抢在前头说道:“他不比你们,能轻轻松松考个第一第二,再不用功些,如何能成。”

张伯礼便不说话了,朝沈陵挤出一个笑容:“陵弟,我没事。”

沈全皱了皱眉,心里头对张父更是不喜一分,就是可怜了这孩子。

沈陵起先是惊愕,随后也无话可说了,这天下无奇不有,竟有做父亲的把儿子的健康都罔顾。

严清辉睁开眼看了看张家父子,又闭上眼睛背书。

傍晚的时候,他们大概是在建康府的郊外了,附近也没有客栈,夜里头也只能这么将就将就,行商的人都有经验,天南海北地走,深山老林都住过。

这是齐老爷手底下的商队,经常替齐老爷四处跑,沈全也都熟悉,大家聚着火堆天南海北地聊,商队有经验,带了几块肉,烤了夹着饼子吃。

沈陵几个坐边上的小火堆,张伯礼就着火光还在看书,那火焰一闪一闪的,沈陵也不知如何说,便看向严清辉,那家伙在嘀咕一些东西。

沈陵侧耳倾听,听了一会儿听出来了,他竟然在背《大文律法》的刑则,沈陵问道:“你在背律法?”

严清辉大脑还沉浸在背书当中,反应了好一会儿,道:“嗯,看来你也背过。”

沈陵笑着说:“我看过一点,但科考暂未考过刑则,未背过。”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背背也没什么。”严清辉说话间,瞧着热络了许些。

沈陵肃然起敬,可能有他成绩的加成,再者现在看上去干净多了,沈陵对他印象好了很多,尤其得知他对读书的痴迷,若是他早出生,什么悬梁刺股、废寝忘食都是为他创造的。

这份努力,沈陵对他好感也多了很多。

严清辉其实对他也很感兴趣,案首竟然是比他还小的人,他好奇地问道:“你几岁开始读书的?”

“六岁不到些,他是我同窗,张伯礼。”沈陵顺带着也介绍了一下。

严清辉笑着咧开一口大白牙:“张兄,你们夫子真厉害,能教出这般年轻的童生。”

张伯礼谦虚地笑了笑:“我是侥幸,陵弟才是真材实料。”

严清辉道:“我恭贺的人里头,十个人十个都说自己是侥幸。”

闻言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沈陵又咬一口饼子,道:“那你呢,你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