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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甜甜的你(7)

这时何秋水已经十岁了,有人给老何介绍对象,“多少也能帮帮你,你看啊,连个女人都没有,你家囡囡长大了怎么办,有些事你当爹的就是比不得女人心细,再说以后她出嫁了,娘家连个撑腰的兄弟姊妹都没有。”

这人一下就提醒老何了,他就怕以后自己死了,留何秋水一个在容城,跟婆家吵架都没个帮腔的。

他倒没想再娶,而是回了趟乡下老家,拜了父母祖坟,隔房的堂哥听说他想抱养个男孩,想了半天,“长房的小七房十年前就没人了,剩了个儿子叫何天,你要是愿意就过继他也行,就是年纪大点,十八了。”

何家村那么大,老何又是十二岁就独自出去闯世界的,哪里知道长房的小七房都有谁,就先见了何天,见了之后说:“我要是过继了他,他爹妈就没香火了,算了,我有囡囡就够了。”

最后没办过继,只把何天带到了容城,在糖水铺里帮工,一直到二十多岁,认识了出来讨生活的孤女温妮,俩人结婚,生了儿子何曦,现在已经八岁了。

一家人就住在何家,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日子过得平静又安稳,这些年唯一的大意外,就是何秋水这次受伤。

“小姑姑,我想吃雪糕,可以么?”何曦从外头进来,跑到何秋水跟前。

何秋水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白他一眼,“不可以,都不热你吃什么雪糕,仔细你妈扒你的皮!”

何曦晃晃她的胳膊,“求求你了,小姑姑,我特别想吃,就一根……不,半根也行……求求你了!”

小孩子生得清秀,和她又亲,何秋水实在不忍心拒绝他,于是叹了口气,“行啦行啦,就一根,多了不行啊。”

边说她边下意识站起来,手边其实没有拐杖,她还是往前踏了一步。

“小姑姑,你能走了!”何曦忽然嚷嚷了起来,小孩子有些尖锐的声线穿透了空气,“妈!妈!你快下来!我姑姑能走啦!”

温妮从楼上冲下来,手里还拿着何秋水的拐杖,“真的假的?哪儿呢,快,我看看。”

何秋水这会儿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伸手撑着一旁的桌子,有些不知所措似的。

“囡囡?”温妮喊了她一声,催道,“快啊,听话,走两步让嫂子看看?”

何秋水愣愣的,突然又不敢动了,一直到温妮又催了她一次,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腿,往前挪了一小步。

尽管只是一小步,却已经足够让她发现,自己的腿没那么痛了,也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站不稳。

“嫂、嫂子……”她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温妮。

温妮上前来一把抱住她,“囡囡,囡囡,你能不用拐杖了!”

她笑着要去打电话告诉何天和老何,“让他们爷俩赶紧回来,咱们要庆祝一下!”

这是何秋水第一次丢掉拐杖,扶着桌子,小心的走动着,虽然有些缓慢,还一瘸一拐的,却已经足以让她欣喜若狂。

她之前有多怕自己会成为一个残废,现在就有想哭,眼泪很快就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个清晨对于何秋水来说意义重大,可是对于严星河来讲,没什么不同的,和以往每一个黄金班以后的周六别无二致。

他的母亲杨艺又在念叨他的终身大事了,“给你安排个相亲罢?我看秦家的小莉就不错,比你小几岁,门当户对,刚刚好。”

“……不用了,妈,我不着急。”他静了静,觉得额头跳了跳,有些心烦的拒绝道。

杨艺忍不住了,“你都多大了,三十了!不谈恋爱不结婚,以前是念书,现在呢?再不着急,你就只能找二婚头的,亏不亏?”

“妈!您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严星河叹了口气,眉头蹙了起来。

他前天周四值了班,难得休个周末,回家来想陪陪父母,可是这唠叨实在听得让人烦躁。

偏偏杨艺还不放过他,“你不会真的想找个二婚头的罢?我同你讲,死了这条心,绝对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那样的人进我家的门!”

“妈!您越说越离谱了啊!”严星河连忙制止她道,“我没有喜欢谁,也不想去相亲,缘分到了自然就谈恋爱结婚了,我都不着急,您着急什么?您堂堂一个教授夫人,能不能不要天天纠缠这些事?”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我看啊,我还是回去加班罢。”

杨艺都快被他气死了,“走走走,赶紧走,看见你就心烦,越大越不叫人省心!”

严星河无奈的摇摇头,扭头去看老太太,温声道:“奶奶,我回单位看看我的病人,下周再回来看您。”

严老太太点点头,笑呵呵的,“去吧,安心工作,别听你妈的,结婚是人生大事,老婆得讨自己喜欢的,日子才能过得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