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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甜甜的你(66)

“还有啊,我们家谁是铁公鸡啊?您满大街去问问,谁家有难处的我们不帮忙,我爸出去看见个假乞丐都还给几个钱呐,您对铁公鸡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她小嘴叭叭的,杨婶被她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有心想说要不是他们家做得绝,自己当年也不至于让女儿嫁给现在这个女婿,女儿也不会现在躺在医院里一身伤病,还没钱付医药费了。

可是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只会让大家嘲笑。

大家都住这条街上,杨婶知道很多人背地里都嘲笑她,说她偷鸡不着蚀把米,尤其是看到何天跟他媳妇一起进出的时候更是如此。

可是她又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嫁女儿不就是这样的吗,肯定要算一下男方家财什么的,总不能自己辛苦养二十几年女儿,一朝嫁出去什么都得不到罢?那岂不是白花钱了!

她不能再这时候说这些话,于是只能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瞪着眼喘了半天粗气,“你、你你……你这个小娼妇……”

“外婆!”何秋水的身子忽然被人往旁边一挤,是杨宁云的女儿走了出去,“您别说了,我跟您……”

话还没说完,杨婶就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背上,“你跑什么跑,是家里装不下你了吗,外面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没用的东西……”

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拽着小姑娘的手腕,拖着她走得跌跌撞撞的。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谁不会,何秋水也翻了个白眼,嘁了声,忽然太高了声音道:“杨婶,您别打孩子啊,宁云姐知道了要难过的呀!”

她还提杨宁云,杨婶想到跟自己吵架吵到情绪失控的女儿,心里又气又苦。

何秋水嚷了一句,哼了声,仰着头刚要跟陆曜吐槽,就看见二楼的窗台上老何正低头看着她,“死丫头你皮又痒了?”

她忙吐吐舌头,把头又缩回了屋子里,然后就看见严星河一脸好奇又好笑的看着自己。

“我走了,严医生,阿水,你俩慢聊啊。”陆曜没进来,拍拍裤腿道了声别就走了。

这时候快傍晚了,店里的生意开始好了起来,何秋水一边帮忙打包着外卖,一边跟严星和温妮吐槽道:“我好久没见杨婶了,没想到她现在,啧啧啧,果然有的人一老就不好看了。”

“你们跟她是不是……”严星河停了下来,不知道能不能问,“那天她的手术是我做的,术前问病史,那男的连承认是他伤了妻子都做不到。”

这个问题何秋水不太好说,毕竟是大哥的私事,于是她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没想到却是温妮给严星河解了惑,“嗐,囡囡她哥以前跟小姑娘她妈好过一阵,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老太太听说囡囡她哥不是六叔的亲儿子,户口都不在一块儿,就觉得以后这店没他份了,自家女儿当不成老板娘,就不同意咯,棒打鸳鸯不说,还逼着嫁了人,应该就是小姑娘她爸。”

“所以你们两家就不来往了?”严星河问道。

何秋水见自家嫂子都不在意了,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哪儿啊,一开始杨婶还想和我家来往来着,老何这人也不是很记仇,没说什么,结果杨婶简直了,三天两头跟老何说有的没的。”

她撇撇嘴,开始学杨婶说话:“我说老何啊,你家阿水就是个以后要嫁出去的姑娘家,花那么多钱培养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别人家的媳妇,要我说你养个儿子才是正经道理。”

“我呸!”她顿了顿,啐了口唾沫,气哼哼的,“老何那会儿要是跟她说要把我哥当亲儿子啥的,回头她立刻就能又拆散宁云姐跟她老公你们信不信。”

“还没成一家人呢,就打人家财产的主意,这条街几十上百年了她算是头一份!”

“这老太婆咋那么挨千刀呐?”温妮一听就炸了,“你哥没跟我说这个啊,说了我见了非吐她一脸唾沫不可,我家怎么养姑娘关她屁事!”

何秋水立刻就是就是的跟嫂子一起义愤填膺起来。

严星河听得只咋舌,“……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了。”

何秋水眨眨眼,目光在他剪裁合身的西服上转了两圈,手工西服的造价很不低的,能穿得起这样衣服的严医生,“您肯定没见过这样的人罢?”

严星河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人分三六九等,但是贪心不分等级,反而越是富贵的人,贪的就越多越大。”

他的眼睛很亮,黑黝黝的,含着意味深长的浅笑,反而叫何秋水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以后遇到再跟你细讲。”严星河笑了笑,站起身来,“天晚了,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