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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甜甜的你(24)

这大约就是她的自我安慰罢,精神胜利法有时候也挺有用的,她想。

而严星河的这一天,依旧忙碌非常,早上半天门诊,下午又要继续在病房收病人,快下班时来了个车祸的,收住院了,等消肿后择期手术。

等工作告一段落下班,车子才开出医院大门,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拿过来一看,是师姐贺嫦的。

“星河,下班了么?”隔了将近一年没见,贺嫦的声音有些陌生了。

严星河忙应了声是,“师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爸爸病倒了,想见见你们这些学生。”贺嫦那边静了静,然后才说出这么一句,嗓音有些艰涩。

严星河一愣,脚下一踩刹车,尖锐的刹车声随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阿水:我终于拆支架了!

严医生:……恭喜小杠精。

阿水:????感谢在2020-03-15 20:10:22~2020-03-16 17:4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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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刹车声尖锐的响起,严星河的身体往前冲了一下,又被重重的弹回椅背上,握着手机,久久不能言语。

“爸爸病了,肝癌晚期,在肿瘤医院做姑息治疗。”贺嫦以为他没听清,又解释了一遍。

晚上七点半,城市的街灯已经全部亮了起来,霓虹灯直冲云霄,暗蓝的天际一弯明月高悬。

来往的车辆穿梭,走走停停,偶有喇叭声响起一两声,归家的人们行色匆匆,步履不停。

万家灯火,烟火人间,平常普通,又温暖熟悉。

可是严星河此刻却停在街头,浑身发冷,连身体都有些颤抖,“……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干涩,甚至有些粗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一样。

贺嫦沉默半晌,然后叹了口气,“三个月前,肝癌……你知道的,肝癌能查出来还确诊,基本就……”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严星河打断了她的话,略微有些责备似的,语气有些冲。

贺嫦又沉默,话筒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在努力压抑什么,许久以后才声音嘶哑的道:“星河,我想告诉你,还有杨远他们,可是……”

她的声音忽然颓丧下来,充满了无奈和疲惫,“可是他不肯,怕影响你们的心情和工作,我没有办法……星河,我是他的女儿,能做的只有顺着他。”

这是他的师姐贺嫦,她的父亲贺广发,是国内著名的创伤骨科医学专家,大牛,在业内流传着一句话:“你这个病就是贺老来了也没办法,回家养着罢。”

又或者是:“你去找贺老罢,只有他能帮你了。”

无数的病人将他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无数的同行后辈以能见他一面得到他一句点拨为傲,说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人醍醐灌顶。

那是个充满了传奇的专家,也是个慈爱的关心后辈的老人,更是严星河亦师亦父的长辈。

严星河第一次见到贺广发,是在大一的下半学年,那时候大约也是四月份的光景,医科大校庆,庆典搞得隆重,请了许多老校友回来观礼和交流,讲座每天都排得很满,其中有一场就是贺广发主讲的“人工髋关节置换术(THA)的进展”。

他那时候在学生会,正好在会场维持秩序,家里又有老人,父亲严克文刚刚从山上摔下来受伤过,于是对这些便格外留意,他听得仔细,便有许多疑问,讲座结束后追上贺广发,“老师,我有问题想问您。”

那时候他问了什么呢?左不过是刚开始学医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问的幼稚问题罢了,“置换过的髋关节如果坏了,怎么办呢?”

白发苍苍还精神矍铄的老人倒也没笑话他,反而耐心的给他解释如何进行人工髋关节翻修,“对于有需要的患者,我们要给予假体彻底的清创,去掉金属人工股骨头对应的金属的髋臼,彻底消除可能产生周围软组织异常反应的来源……”

说完又笑眯眯的问他:“你大几啦?哪个专业的?”

“大一了,临床八年制的。”他应道。

老人笑着鼓励他加油,又调侃道:“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惊奇,是扛大腿的一把好手,考虑一下以后干骨科啊。”

严星河便记下了老人的名字,贺广发。回去网上一查,越查越感慨,他没有想到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老人竟然是那样一位人物,医术精湛,著作等身,备受赞誉。

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样,到了大四他要定方向的时候,贺广发决定招收最后一届学生,那时候,他已经六十岁了,还有半年就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