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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556)

  周芳荃赶着两匹马拉着的大车,也不过天刚黑的时候,就到了旧都。

  两人也顾不了天快黑了,就忙忙地赶着车往旧都里去。

  半夜时分,她们终于到了范府旧地。

  此时天上新月高悬,繁星闪烁,甚是明亮。

  两人将车停在范家旧府门外,就下了车,躲躲闪闪地往范府里面行去。

  安解语顾不得对着断屋残垣伤神,只带着周芳荃左弯右拐,就到了她当年的旧居风华居的地界儿。

  两人连蒙带猜,寻到了安解语当年正屋的内室所在。

  看见那一件件精巧贵重的家私都烧得黑漆漆的,安解语这才叹了口气,对周芳荃道:“真还不如不回来。看见这里变成这样,真是难受。”又悄声问周芳荃道:“你说,这地儿,就真的要被废弃了?”

  周芳荃摇头道:“这些事,你问王爷还好些。问我确是问错人了。”

  安解语失笑:也对,她是杞人忧天了。

  便收敛了心神,在屋里耐心查验起来。

  很快,安解语就找到了当年暗室的所在,便叫了周芳荃过来,让她试试能不能打开地上的那个暗门。

  周芳荃试了一下,皱眉道:“这个门似乎被人拧坏了。”

  安解语没有在意,道:“可能是烧坏了吧。”

  周芳荃手上又用了内力,才将那暗门提了起来。

  安解语探头一看,下面黑呼呼的,似乎还能见着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

  周芳荃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在手上晃了晃,点燃了,递到安解语手里道:“你拿着下去。我在上面给你把风。”

  安解语点点头,就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摸着往下走的阶梯,倒退着一步步下到暗室里。

  这个暗室,当年安解语也只同范朝风下来过一次。她对当时的情形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范朝风将几箱黄金放在这里,说是要给她和则哥儿以备不时之需。想来那话自是不祥。——他说了这话不久,就去了。

  安解语有些失神地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又转头去看了那码在一起的金条,不由皱了皱眉,那堆金条似乎是缺了一个脚,有一堆已是塌了下来。

  安解语慢慢将那些金条拾起来,码好了,仔细看去,好象又不差了。——过去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却在这里纠结她的金条是不是少了几根?

  安解语不由笑起来,觉得自己的神经已是粗大到一定程度,快要刀枪不入了。

  这边想着,安解语就伸手将最上面的几根金条拿起来,在火折子下照了照,便要随手放到自己带来的包袱里。眼角的余光却看见有一根金条似乎不同寻常。

  安解语忍不住将它拿出来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安解语已是双手颤抖起来。

  只见这根金条上,不知什么时候,范朝风刻上了他和安解语的名字,还在他俩的名字上,刻了两个极趣致的小人。两人的名字下方,又刻有“江南,辉城”四个字。

  看着那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安解语终于号啕大哭。——她不知道,原来她在范朝风心里,不仅仅是妻子,还是倾心相许的恋人原来范朝风曾那么渴盼过同她一起,白首偕老。他留下这根金条在这里,是预感到他会一去不回,还是他在这里许下心愿,要同她把臂同游江南?

  可是他们,到底回不去了。不管是白首偕老,还是把臂同游。他不在了,她,也不在了。

  周芳荃在上面听见安解语在下面大哭,不由着急起来,就将暗门拉开一条缝,轻声问道:“语娘,可是吓着了?”

  安解语忙止了哭,哽咽道:“没有,没有吓着。 只是一时感触,忍不住了。”

  周芳荃有些明白,还是劝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

  安解语用袖子抹了把泪,将那堆金条扫了一半到自己的包袱里。剩下的,就放在这里,留给有缘人吧。

  将包袱包好,安解语就弄熄火折子,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攀上了扶梯,对上面的周芳荃道:“弄好了,我要上来了。”

  周芳荃便将暗门打开,看安解语一步步爬上来。又伸手接过安解语手里的包袱。周芳荃未料到那包袱居然这样沉,一不小心,几乎掉到地上。

  安解语嗔道:“荃姐姐可要仔细些。——这可是我们去江南的命根子。没了它们,我们就真的要喝西北风去了。”

  周芳荃忙抱紧了包袱,又一手将安解语拖出来,就道:“放心。我这不是没有料到吗?”又掂了掂那包裹,啧啧道:“说起来,四爷和王爷对你都不错。——若是四爷还活着,你还真难以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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