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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2)

  “诶……”寒锦衣刚要问话,身边的人却都不依的吵嚷起来:“这怎么成啊,他还欠着我钱呢!”

  “不行,老爷要给我们做主,不然我家的鸡就要被人给抢去了!”

  “就是,我这边的牛还要备注呢,不然文书不成,不算我家的啊!”

  吵嚷声立刻汹涌起来,人们似乎也有些激动,可是一帮子差役大喝的威武之声却立刻叫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那师爷样子的人,一摸胡子说到:“去去去,你们这都是多大的事。能和送秀的事相比?这新皇称帝,头一档子的选秀可是大事,老爷都够烦够忙的了,你们就别添乱了,真要是急得不得了的,就后儿了来,老爷今天要送秀去抚台那里,没功夫和你们相缠,去去去!”说罢那师爷闪身就回了仪门,还不等众人叫嚷呢,仪门便是关上了。

  身边的人见仪门一关,再是不满也只能口中嘟囔,此时的衙役们上前一轰,人们也倒都散了,好似一早上的排队等待根本不是事一般。

  寒锦衣看着那紧闭的仪门,耳中是那渐渐淡去的喧嚣,当衙役们走到她的身边,叫她也离开时,寒锦衣的双眼有些痛。

  难道就这般时不待我吗?难道我连这样的一个机会都寻不来吗?难道我就要生活在这片肮脏的地方吗?

  她心中一句句的问着自己,对身边衙役的劝走话语充耳不闻,终于衙役们失去耐心,三三两两的地推开她,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眼却从纱帘里看到了被栅栏围着的喊冤鼓。

  “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刻有这十字的两通石碑,将鲜红的字送入她的眼帘。

  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她扫了扫衣裙上的灰尘,而后她坚定的迈步走进栅栏内,取了鼓槌便要抬手敲响……

  “姑娘,那是喊冤鼓,可不能随便敲,若是无冤可敲不得啊!你们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可动不了这鼓啊!”立在门口的衙役们有人出言提醒。

  可那纤细的身子却毫不犹豫的将鼓槌敲向了鼓面,随着一声声“咚”“咚”的鸣响,寒锦衣的嘴角在纱帽里上扬……

  很快仪门打开,门子出来一脸无奈地将她带进了内堂去,当她才立在堂上,众位衙役手持杀威棍罗列两旁砸地如雷,此时师爷晃悠了出来,口喊升堂,而后一位瘦巴巴的老头穿着枣红官服坐在了堂上一拍经堂木便喝到:“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递报上来!”

  说话间那师爷便凑到寒锦衣的跟前说到:“你怎么还带着纱帽?还不赶紧摘了,快快跪下!”说着还伸手要东西。那师爷动作分明是要状纸的,可寒锦衣根本没备下这个,只一个晃神,她就摘了纱帽交在了师爷手里,柔声说到:“我的冤情全在我的脸上!”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那官爷本是有些心烦,眼见她带着纱帽也未在意,只心想着自己等下送秀如何交差,此时闻言才抬头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当下就颤巍巍地直身离座,俨然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而此时堂内吸气声阵阵,就连身边的师爷也都张大了嘴。

  “你,你,你说你的冤情,全在你的脸上,这,这话怎么说的?”那县官总算是反应过来,但嘴皮子却不太利索。

  “民女,寒氏,唤作锦衣,乃流落异乡之人,今日过此处听闻县太爷您为送秀之事愁眉不展,不知民女这等容貌可否入列送秀队伍好为沧河县府挣的一丝光耀。”寒锦衣说着微微低头,盈盈福身,端的是一份优雅之韵。

  县太爷眼前一亮,自是大喜,但随即却又拉了脸说到:“哼,民间女,人人闻送秀之事而逃,更有胆大者一日内就成亲避事,你这民女不但不逃还自己送来,甚至敲了那喊冤鼓,你,你是何等居心?说!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寒锦衣闻言抬了头直视着那县太爷片刻,便眼中泛起滚滚泪花,出言抽泣到:“我一个流离失所的民女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为自己求条出路罢了。我本是大户之家的小姐,只因战祸连连,全家出逃避难,谁知途遇贼人,银两细软皆被掠夺,家人姊妹也死的死,伤的伤,更有婢女丫鬟被掳,只因我当时委身在旁小解才幸免遇难,无奈之下只得这般逃离,如今逃进这沧河县才发现自己身无银两,又做不了苦工,如何成活?恰好听见大人要去送秀,若民女家中不遇战事,本也是要送秀的大家小姐,自小修的便是琴棋书画,故而前来,一求自己有条生路,二来也能为县太爷您解了这燃眉之急啊!”

  寒锦衣的一席话说的是悲悲切切,那晶莹的泪珠不时的从那粉白的脸上滑落将一张美艳的脸衬出一份柔软的娇怜,勾挠着堂内众位爷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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