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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168)

  曹映秀本以为会看到皇后发怒的模样。只要她在挑拨一二总能借了皇后的手要贵妃难看,可是却不想皇后倒是一番无所谓的样子,当下只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的,也就不再多话,看着皇后逗弄了两下也就赶紧的告辞了。

  拓跋端秀此时伸手从铃兰手里拿过了盘子,看了她一眼。铃兰话都不说的就追了曹映秀的身影而去,而拓跋端秀却把盘子里的食物统统倒进了水池里,这下,那些鱼儿立刻拥挤在一起,连水花都溅起了些许。

  拓跋端秀瞧着它们口中轻喃:“君前君后水中游,忽左忽右群里斗,我自高处投食戏,观尔出水抢破头。”

  她不是不激动,她不是不生气,但是她现在的身份,绝不能有丝毫不满的表现,她将是最贤惠端庄的皇后,就算她容不下这事,但也没道理要她亲自出手。何况她相信鱼饵一出,自有人会为她去抢破头。

  “安贵人请留步!”铃兰待曹映秀都走到院口了才出口喊了她。曹映秀回身见是铃兰一人,略有些失望。但也已经心知她是皇后的心腹,纵然心里还在不爽,却也客气相言:“兰姑姑可是有什么要指教?”

  “安贵人抬举了,铃兰已经不是院里的教习姑姑,可担不起您的一声姑姑,您还是唤奴婢铃兰吧!”铃兰依旧冷脸冷眼,话虽是说理,但停在曹映秀的耳中却似在讽刺她巴结一个奴婢似的,当下听到曹映秀撇了嘴:“好,那不知道铃兰要我留步是何事?”

  铃兰此时一笑:“为刚才的事啊!”

  曹映秀微微蹙眉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铃兰却已经挂着笑的说到:“安贵人知道把信儿报来这是好事,但是您报给皇后娘娘之余却似等着皇后娘娘的意思,这可不应该啊。”

  “你的话我不懂!”曹映秀铁了脸。

  “您是聪明人,皇后娘娘可不止一次在奴婢面前夸您是个明白人,但是您这么个聪明人今日里怎么就糊涂了呢?难道你还想要皇后娘娘给你示下不成?宫里是个什么情况,相必安贵人清楚。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想靠着大树的人可多了去了,安贵人拿什么做孝敬礼呢?”铃兰说着再一笑:“主子要奴婢找礼物给贵妃后日里道喜,这礼物可不好找啊,安贵人您最懂得体恤我们,自然会帮我们找到合适的礼物不是?哦,对了,皇后娘娘今日还念叨来着,说她如今有孕在身不能侍寝,还想找个不错的人好好伺候皇上呢!”

  话说到这里,是个人也明白什么意思了,曹映秀这种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上钻到人,更是心领神会,当下便是朝着自己的脸上作势打了一下:“哎呀。还好兰姑姑您提醒了我,瞧我怎么糊涂起来了呢?您放心,今次的礼我一准备好,保证叫皇后娘娘开心,就是他日皇后选人的时候,还要劳兰姑姑您多说两句好话!”

  “安贵人多虑了,背靠上了大树,有的是凉爽可以乘,您说是不?”铃兰说着将笑放大与曹映秀的笑称在一起,还真是无比的会心。

  “那如此,映秀就告辞了。”

  “奴婢送安贵人。”铃兰摆手相送,在她出宫门的时候才贴着她的耳说了一句:“想靠上皇后,那就要多替皇后想想,别再如此冒失了。”

  曹映秀嘴角一抽,赶紧谢着去了。

  铃兰站在门口借看着曹映秀远去的背影扫了下对面的凤藻宫,眼里闪着一丝笑:锦衣,贵妃的消息能露出来,八成就是你授意的,看来王母这边你还是不放手!

  ……

  “说清楚了?”拓跋端秀坐在池边的石凳上看着池子里的鱼儿依旧端的是云淡风清,铃兰颔首而答:“说清楚了,想那曹映秀雷厉风行的性子,弄不好今夜她就会想法子了。”

  “想归想,平日里竟看她闹腾了。这事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做的干净,再说了,也就两天时间,我可不想后日的宴会上吃贵妃这么大的礼。铃兰,咱们还是留一手的好,万一曹映秀那边不成,就叫她去补上,反正她不是着急着求机会吗?成了我就亲自褒奖她往前进一位,入了嫔!”

  “是。”铃兰答着匆匆出来院落,而拓跋端秀却悠然的扶着腰身慢慢的回往殿内。

  ……

  含香殿内,书桌上铺着画卷。锦衣手扯衣袂,小心执笔以墨之轻重浓淡层叠出朵朵幽菊。落云不曾见识过别人落墨成画,在一旁看得有些大惊小怪,尤其那墨晕成团散落后,锦衣捏着小豪细细勾勒出花萼叶茎,使每朵幽菊看起来都那么生动写意。

  落云大气不出,只看的一双眼里亮晶晶的,终当锦衣落了款这才出了声:“墨菊图?”她这两个月里倒是和锦衣学了不少字,这几个字她是都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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