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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102)

  “只不过是忽而想起有此一句罢了。”锦衣赶紧低头将经页放回了桌上。人恭敬的退在一边站定。

  洛惜颜看着锦衣微微一笑道:“你为何会叫我抄血经?”

  “主子,您抄了这么多,佛经上不是写的明白了吗?”锦衣答着抬了头冲洛惜颜一笑,那淡淡的笑衬着她的美艳之容,竟令洛惜颜都有了一丝恍惚,但她捏了手指轻声说到:“是啊,抄经诵经者来世为佛,可我并不想做佛啊!”

  锦衣只微微一征便答到:“主子说笑了,世人谁从落地起就一心想成佛,不过是苦难诸加,心有不甘,再于佛相近,受其普渡,自然心向佛矣。主子一生锦食华衣,乃是贵人,自然本无心成佛,可太后她老人家心已入佛,一求大业,主子若也随之而求佛,想必太后会更高兴。”

  “所以你就叫我抄血经,以正我求佛之心?”贵妃话似疑问,人却点了头:“你是个有心人!不过,你既然如此为我设想,要我成佛,有怎么会出注意给湘秀,叫我用畜血所代?这不是太不诚心了吗?”

  锦衣低着头,心思兜转,镇定自若的言到:“主子,奴婢是您的奴婢,心思只在您的身上,您好了才有奴婢的好,故而如何能让您好,奴婢是知无不言的。以佛法与太后近,这为上,但佛法深奥其是我们能读懂的?只怕太后若论,难以论到合心,不是自找没趣?以诵经半生求同源,这为中,但每日茹素,受戒云云,于太后近却不免离皇者远,这便失了本意,如此只有抄经一项可用,但若想昭告其心,便只有血经一路,可以不解其文,可以不明其意,只要用心抄录了,太后见了必然大喜。但妙法莲华经文有二十七品,万字之余,主子您若用心血来抄,必然伤身。血乃身中宝,失一分,痛一分,做奴婢的又怎能不为主子想?”

  锦衣的一席话解释的清楚,听的洛惜颜点点头:“你还真是替我想周全了。”

  “主子谬赞了,奴婢只是知道尽责……”锦衣正说着,湘秀进了殿,冲着贵妃微微蹲身就说到:“主子,太后传了信来,说下午想游园子,请您过去陪着。”

  “只我吗?”

  “问了,还有淑妃和玉昭容做陪。”湘秀说着看了锦衣一眼,锦衣便知道自己是该离去了,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洛惜颜的抱怨声:“只怕又是要论些佛法,我知的可没那淑妃知的多,只怕又要难堪……”

  “主子,今日里游园子又不是去的佛堂,应该不会吧!”湘秀说着就凑到主子跟前,动手为她揉着头穴。

  “什么叫应该不会?太后一心护着淑妃,我不求佛心却要被佛所累,唉!”躺靠在软塌上的洛惜颜说着眼扫到了锦衣,便抬手一摆叫她下去。

  锦衣蹲身本欲退,她知道纵然贵妃相信自己不会去告密嚼舌头,也是要有所提防,但转念一想却又开了口:“主子,奴婢先前说了,对娘娘知无不言,此刻奴婢有句话想说。”

  洛惜颜推开了湘秀直了身:“你说!”

  “主子,您现在每日里抄经,费了心血,身子极弱,等下游园可勿站在日头下,免得眩晕啊!”锦衣说完了这话,也不等洛惜颜再说什么,便是一蹲身后自己退了出去。

  “她说这个做什么?”湘秀不解的嘟囔,毕竟主子每日里抄经用的血混了鸡血,她苏锦衣是知道的,如今听到这话在湘秀心里倒觉得是揶揄了主子。可洛惜颜眼眸一转倒是笑了:“真是个细心的伶俐人,如此,遇到难堪处,我晕了便是,还能为我的血经更添一番用心良苦!”

  --今晚要出去,只有中午发了-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十二章 嫌隙暗生(二)

  午后艳阳高照,这四月下旬的天也早早地闷热了起来。锦衣自端着一壶茶坐在陈库里,慢慢的喝着,就似是一个主子一般的悠闲。只不过茶并非好茶,也无人在旁伺候。不过她一点也不难过,她倒是挺高兴的,因为这些日子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好让贵妃装晕几次,但却因为忌讳贵妃的提防而迟迟未能动手,如今大好的机会给她装上,也算上天相助。

  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她悠然的提壶倒茶,眼却扫到了对面桌几上那一大罐的书画,随即她放了茶壶,寻了过去,伸手抽了一幅画打开来摆在了桌上。

  又是一幅轻纱春女图,看着那画中人发丝凌乱,看着她身后所画的春阁,锦衣的眼里浮现的是一丝好笑:这般人儿一瞧便知是青楼里的娇娘,如何会出自一个出入宫廷之人的手笔?这喜乐堂款下的画儿竟是些春画,随不至于露骨,但也处处媚情,想不到皇上倒是喜好这一口,竟搜罗了这么些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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