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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869)

  陈一彪道:“世人都以为他是逃了,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还潜伏在京城附近伺机行事。前些日子,临国公府传出那种谣言,当中涉及今上声名,临国公父子双双上书请罪,没多久,他家长孙就被打发去庄上为祖父守陵了,因此有不少人都说,那些谣言跟这位小公子有关联,想必是他对婚事不满,心里忿恨,就胡编乱造些谣言来中伤今上。”

  朱翰之冷笑了声:“这话倒也不假,但凭他一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公子说得是。”陈一彪道,“不过事qíng毕竟发生了,而且确实有损今上脸面。那冯兆中听了传言,又以为石家公子受了委屈,想着两人是嫡亲的表兄弟,就派人去了石家庄子上找这位表弟说话,商量要如何报复朝廷。只是他派的人行事不慎,走露了行迹,叫石家庄上看守的人察觉了。那些人也没声张,由得他见了石家长孙,离去时才缀上去,捉住了好几个人。若不是冯兆中警觉,及时逃走,此时也早就落入朝廷手中了。这些话,全都是从那些被捉的人嘴里撬出来的,但因裴老三他们被派去追捕冯兆中了,对拷问的详qíng不大清楚,只能打听到大概。”

  朱翰之敏锐地提出一个问题:“石家庄上看守的人……是什么人?他们竟这般了得?我以为冯兆中在锦衣卫混了这么久,能看上眼的手下,不可能是易与之辈,竟被几个人缀上了,也无知无觉?!”

  陈一彪对此也有些纳闷:“这点小的也猜不准,不过说来也巧,裴老三他们那一日就在石家庄子附近查案子呢,要捉个江洋大盗,已经查了好几日了。”

  朱翰之嗤笑:“捉江洋大盗,应天府衙的人就足够了,大不了再加上刑部的捕快,几时轮到锦衣卫出马?这是糊弄人呢,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守在那庄子附近,守株待兔!”

  这么一想,他就把事qíng前后起因经过都猜出了八九成。怪不得欧阳太傅昔日的门生们会乔装投到石家长孙门下,背后又跟燕王府纠缠不清,原来是为了利用石家长孙诱出冯兆中。说来也是,那冯兆中虽然势单力薄,但斩糙不除根,始终叫人放不下心,他又是个最狡猾不过的人,难保将来不闹出点事来,给朝廷添乱。但以他的谨慎,即便明知道亲表弟在京中受苦,也不会主动寻上门去的,当初冯家举家逃离京城时,何曾理会过嫁进石家的冯氏?若他们当时带上冯氏走,冯氏也不会隔日就死得不明不白了。若不是石家长孙闹出点事来,传扬得满京城皆知,又bào露了自己的小心思,还对皇帝的名声确实造成了不利影响,冯兆中也不会觉得他有可用之处,冒险前来联络。

  真真可惜了,本来这是一条极好的线索,偏那冯兆中警惕心太重,叫他逃脱了。有了这一回,日后想要再引他上钩,可就难上加难了!

  朱翰之再次看向陈一彪:“传信给京城的几位掌柜,让他们暗中留意石家长孙与外人的联系,还有他身边的人都有些什么动作。冯兆中虽然警觉,但石家长孙本身对朝廷有怨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旁边站着的第三人忍不住cha嘴问:“公子,您确认石家长孙会与冯兆中合作么?当初冯家抛下他母子逃离京城,也算是害了他母亲xing命,他会轻易饶了冯兆中?”

  朱翰之笑了笑:“若他怨恨冯家,想必也不会轻易饶了冯家仅剩的血脉,那就更要引冯兆中出来了。要知道,冯家人在被押送回京的路上,可是全都染上了急症,bào病而亡的。男女老少,一个不少,就差个冯老五了。若是他念及血缘亲qíng,想要与冯兆中合力做些什么,结果也没什么不同。”

  陈一彪点头道:“小的领命,只是……若发现了什么,我们可要……”

  朱翰之摇摇头:“不,我们只要看着就好了,若是锦衣卫跟丢了,而咱们知晓冯兆中的下落,就悄悄儿跟裴老三说一声,其他的不必cha手。不但这件事如此,别的事也是。无论京中发生什么,都不要cha手,要象平日一样行事。”

  他这么一说,旁人倒有些不解了:“公子不是说……”

  朱翰之苦笑:“我是说过那话,但那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要是那人真要赶尽杀绝,我们又哪里是人家的对手?真要对上了,能做的也不过是逃离。但颠沛流离的日子不好过,我是受过那苦楚的,我那位哥哥也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我和他都不想再重温那样的生活。因此,我们只要看着就好,千万别引人注目,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有那一日,我们要悄悄儿接他出来,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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