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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846)

  章寂气得不行,正要骂回去,石家长孙却猛地抬起头来,啐她道:“你这贱妇少撇清了!若不是你闯进来对祖母说了那些不知好歹的话,她老人家又怎会生气?!祖父与父亲、叔叔、婶婶们虽瞒下了我的婚事,但祖母也就是生气而已,她老人家会吐血,都是听了你的话的缘故!”

  章寂吃了一惊,忙问:“是什么话?她说了些什么?!”明鸾也惊讶地睁大了眼,心想难不成真是沈昭容气死了石章氏?她哪里来这么大的底气?

  沈昭容不忿,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指着丈夫骂道:“我说错什么了?样样都是你们做下来的,我心里委屈,知道她老人家素来是个公道人,才来请她做主。况且我本是孙媳妇,有事也只能寻婆婆请教,偏如今亲婆婆没了,这后来的婆婆眼里也没我,我只有寻太婆婆去!我哪里知道她的气xing就这样大了?况且她再生气,当时也没出个好歹,是你们家的人后来把她气得吐血了的!”

  石家长孙又再啐她:“你道你说了那些话,祖母会不生气?你既知道自己只是孙媳妇,怎么就不知道何为孝道?!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书香人家的女儿,最懂规矩,先前没脸没皮的,连那落红帕子的事也敢当着众人的面嚷嚷出来,你好意思,我还替你臊得慌呢!”

  沈昭容满面通红,与他对骂道:“我怎么不该嚷出来了?若我不说清楚,只怕立时就要叫人看作是yín妇了!分明是你新婚之夜不曾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怎么就成了我的罪过?!”

  章寂听着不象,忙推着孙女让她回避。明鸾正讶异沈昭容夫妻俩爆出这样的料来,已是听住了,被他一推才慢慢往外走,还未出得院子,石家长孙便跟沈昭容骂开了:“你还怪上我了?那夜我进了dòng房,你就抱了件男人穿过的旧衣裳出来,说那是皇上的,言道自己如何血统高贵,如何与皇上青梅竹马,两qíng相悦,若不是被人所害,早就进宫做了娘娘,断不会被迫嫁给我这个没了前程的人,还说若我胆敢对你有丝毫冒犯,你就到皇上跟前告我的状,要了我的xing命!我还怎敢惹你?更别说碰你一根手指头了!”

  沈昭容涨红了脸哭道:“我平白无故的怎会说那样的话?分明是你一进房就给了我个下马威,指桑骂槐的,又骂我是yín妇。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又是当今皇上先母的亲侄女儿,下嫁于你已经是委屈了,哪里还受得住这些污蔑之词?!”

  “你还道自己不是yín妇?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明鸾在院门外听得里头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周围却都是来来往往忙着筹备丧事的国公府下人,句句都听得清楚,心里也不由得大摇其头,忽见章寂气恼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忙迎上去:“祖父,就让他们在那里对骂吗?只怕全家人都听清楚了。”

  章寂气得chuī胡子瞪眼:“让他们丢脸去吧!既然连脸面都不要了,还怕人听见?!”便拉着孙女儿要走。明鸾走得远了,还能听见后头临国公与世子父子两人责骂儿孙与沈昭容的声音。

  回到南乡侯府,章寂立时就倒在了榻上。明鸾忙问:“您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章寂却只是疲倦地摇摇头,没有回答。明鸾叫人倒了热茶来,亲自捧到他面前。林氏又扶着丫头过来了:“父亲可饿了?先吃饭吧?国公府那头不知预备得如何?方才遣了人给长房那头送信,大侄儿还问是不是该过去帮衬一下呢。”

  章寂闭着眼睛道:“让他兄妹夫人只需要过去祭奠一番就好,别的就不必多事了。石家是老世家,经的事多着呢,很不必他这半大孩子去添乱。再替我嘱咐一声,无论是长房那头,还是我们自个儿府里,无论是谁,除了正经祭奠的日子随我同行,都不许私自过国公府去,若是那府里哪个人来寻他说话,托他办事,也不许应承!”

  林氏吃了一惊,也不敢多问,忙应了一声,便打发人送信去了。明鸾小声问章寂:“您可是觉得石家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章寂睁开眼,冷笑一声,“不妥的地方多着呢!亲娘才咽了气,两个同胞的亲兄弟就开始斗起来了,妯娌俩也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眼睛都盯上了你姑祖母的陪嫁!生怕旁人多占了便宜去!你二表叔早就眼红他哥哥的世子之位了,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先前来报信的那仆人,原是你姑祖母的陪房之子,他悄悄儿跟我说的,那小沈氏能避过众人,闯到你祖母房中,根本就是你二表叔夫妻暗下里吩咐人放纵所至。他们明知道你姑祖母病得厉害,还敢使这样的法子,分明是连亲娘的xing命都不放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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