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斗鸾(830)

  章寂无奈,只得无功而返,回到家里,陈氏反而跪着向他哭诉,说三老爷生前一直盼着能光耀门楣,如今皇上有恩赏,怎能因她一人,就让三老爷遗愿落空呢?再三请章寂打消了请辞的念头。那天她回了自己房间后,就称起病来。

  明鸾心里也清楚她这是心病,劝了无数回,见她还是那样,也无计可施。陈氏以前就很在意物议,这种事总要她自己想开才好。

  元凤便劝明鸾:“不如跟三婶说一说吧,都是因为三叔去得突然,三婶未能重回章家,才引出了后头这些事。倒不如请祖父出面,跟族长好好说说,仍旧把三婶记回族谱中就好。三婶名正言顺地仍旧做章家媳妇,日后要过继嗣子养活,也方便多了。不然你将来出了嫁,娘家没个亲兄弟扶持,三弟五弟又小,总不是办法。”

  明鸾皱皱眉,不置可否,又问元凤:“今天过来,是不是仍旧吃了晚饭再走?”元凤道:“母亲正病着,家里又只有二娘看家,我怎能放心?一会儿就回去的,不过哥哥倒是可以留下来多陪陪祖父。”

  这时细竹面色古怪地走了进来,弯腰在明鸾耳旁道:“后门有人传信给我哥哥,让哥哥转jiāo给姑娘您,说是急事,眼下正在后门等回话呢!”

  明鸾一挑眉,想着难道是朱翰之来信了?眼中倒露出了几分喜色。细竹却又摇摇头:“不是北边来的。”

  明鸾心中大奇,便接过她手里的信,见它厚厚一叠,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拆开来将最上头的一张纸打开看了,脸色顿时一变。

  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请姑娘高抬贵手,大恩不敢忘,必有回报。署名是曹泽民。

  第七十六章密信

  明鸾心中惊异,但也马上想到这是石家长孙身边那个仆人的事引发的,只是她以为在背后指使的是郭钊,却没想到居然会是曹泽民托人捎了这封信来。

  前些天章寂去探望妹妹时,已经跟临国公提过那仆人的事了。他还没怎么着,临国公自己倒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新皇登基后,安庆大长公主并不曾挪地儿,仍旧在山上庵堂里清修呢。皇帝心里其实对这位长辈是颇为怨恨的,虽然她也是叫人哄骗了,但只因一点谣言,就不顾亡夫与悼仁太子多年的师生qíng谊,做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来,可见其心狠!不过想到欧阳太傅生前对悼仁太子一向关怀,而他无儿无女,最牵挂的也不过是这个元配妻子,皇帝念及太傅qíng份,就没对安庆大长公主下杀手,只是仍命她在山上清修,看守的官兵换了一批,但依然看得严实,也不许她下山去,倒是没禁了人去瞧她。

  不过皇帝上位后不曾赦免了欧阳太傅门下众生,因此流放的仍旧在流放,坐牢的仍旧在坐牢,丢官的仍旧无官,被打压的仍旧被打压,谁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瞧她,她的日子过得并不比先前qiáng多少,不过是几个公主府的旧仆每十天半月给她捎些衣物吃食罢了。

  安庆大长公主手下这一拨欧阳门下学生,有不少都参与了当年那一场政变,至今翻不得身,朝中上下都有些忌讳。临国公石家本就是建文旧臣,正恐身上不够gān净,叫人挑剔呢,哪里还禁得住再来个与安庆大长公主门下勾结不清的罪名?要是被看他们不顺眼的御史知道了,滔天的大祸即刻来临,等不到他家娶了皇帝的表妹,就已经要倒霉了。

  于是临国公慌里慌张地,也不敢声张,胡乱找了个借口,只说那仆人打坏了一件要紧东西,打了一顿,赶出去了。他家长孙不知内qíng,还以为是这仆人一心为他出谋划策,引得祖父忌惮,才会受了这场罪,苦求祖父半天不得后,心一硬,就不再提起。

  明鸾从祖父处知道了此事的后续发展,还以为是qíng已经了结,没想到今日却收到了曹泽民的信。只是人都赶走了,他还写信来求什么?莫非还有后文?想来郭钊那帮人只要没有安庆大长公主管着,都还有点脑子,莫非他们在石家安cha了不止一人?!

  明鸾暗暗心惊,又看信封内的其他几页纸,瞧那上头还写了些什么。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又出了一身冷汗。

  那几页纸并不是信,却是几张记录单子。头一张里写着沈昭容哪一天出门去了哪里,先是在安国侯府得了财物,具体是些什么物件,有多少数量,等等,都有清单列出;后来她又叫何人往何处典当了些粗制的银饰,换得多少银两,然后拿去收买了住在哪条街哪间房子里的哪个流氓地痞,命他叫人在城中散播章明鸾母女二人的流言。流言的内容包括陈氏在未嫁时便与江千户有什么来往,出嫁后在夫家又因何事惹得丈夫猜忌其不贞,流放到岭南后,靠着江千户得了多少好处(这部分多是杜撰),又在去年燕王起兵前与其夫因何事生了口角,然后主动求和离,是在和离后,燕王起兵消息传来,章老侯爷才提出让她带走孙儿之事,后来因事不能成行,今上派人去接章家人时,她原已跟章家人分离了,后来又被娘家陈氏族人送回京城,与章家人会合,然后就一直以章三未亡人自居,住进了南乡侯府,其娘家兄弟又凭章家的关系得了官职,等等。

上一篇:闺范 下一篇:大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