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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26)

  沈氏与陈氏都忍不住掉了眼泪,纷纷安慰婆母,宫氏却害怕地说:“母亲,如今太子和吴王都薨了,皇上又病重,侯爷还在牢里,四叔又犯了这样的大罪,我们家该如何是好?他们究竟是在找什么人?若是母亲知道,就告诉他们吧,保住全家xing命要紧!”

  常氏哽咽道:“我哪里知道他们要找的是谁?我连启儿为什么会被卷进这种事都不知道!他虽跟吴王亲近些,平日却从来不管朝廷上的事,只是老老实实当差罢了,如何能在牢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氏却是心中有数的,虽然章启并未bào露太孙未死的事实,但若越王一派的人继续用刑,难保他不会屈服。而且,就因为章启说出了吴王的事,以至于吴王被bī自尽,使得太子一派少了一个助力,她心中对小叔又添了几分怨言。想了想,她谨慎地开口:“四叔会不会是受不住刑,才会顺着他们的话胡乱招供了?他在家中一向受宠,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常氏摇摇头:“不会的,我生的孩子我心里清楚,他xing子倔qiáng,认死理,只要拿定了主意,便是在皇上面前也不会让步,又怎会由得他人摆布?我就怕……怕他死不肯招认,那些人便胡乱编出一份供状来jiāo差,那他一定是吃了大苦头了!”说罢又哭了。

  沈氏心中存疑,但也承认有这个可能xing,不管事qíng真相如何,有了这份供状,章启已经没法救了,眼下只能先保住其他人。

  她试图从把守正院的兵丁那里打听外头的消息,或是请他们帮忙传信,无奈这些兵丁都是接受过严令的,没人敢搭理她。她狠了狠心,便派出身边一个相貌美丽出众的亲信丫环,向把守后屋的一名士兵使了美人计,磨缠了两日,方才拿到一个重要的qíng报。

  冯兆南带人来围困南乡侯府,并且搜寻府内人等,是为了寻找一个或两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是宫里逃出来的,但不是太监,极有可能是在常氏夫人生辰当天进府,也有可能已经跟着章文龙、章元凤离开了。经过他们的调查,章家兄妹出府时确实只坐了一辆马车,跟车的也只有一个车夫、一个体面的婆子,还有两个跟后押车的婆子。但由于他们一行出府时车帘蒙得十分严实,没人知道车厢里除了章家兄妹与那体面婆子外是不是还有别人在。而章家兄妹去了临国公府石家后,并未面见临国公与夫人,只是跟世子夫人说了几句话,送了礼物,就离开了,马车出门后并未沿大道转回南乡侯府,反而是拐进了大街小巷,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章家兄妹进了临国公府大门后,马车就停在外院,车夫和婆子都留在车旁看守,而章家兄妹上车下车时,那个体面的婆子都特地将车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让路过的人看见车里的qíng形,这点有临国公府的下人议论过。

  冯兆南的人怀疑他们要找的少年就在这辆车上,而章家兄妹随后失踪的事实更是证明了他们的怀疑不是空xué来风。这两天内,他们已经派人前往章家名下所有的房产、店铺、田庄搜查,没有搜到要找的人,眼下正在调查章家是否有隐匿起来的产业,连章家过去放出去的旧仆都没放过。

  沈氏心焦如焚,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将打听来的qíng报简明扼要地报告了婆婆。常氏面露疑惑,看向长媳:“他们要找的会是谁?宫里出来的少年,又不是太监……”她忽地全身一震,盯了沈氏一眼:“外头都在传说太子妃带着太孙自焚了,连广安王都烧成了炭,会不会……”

  沈氏低头道:“若真是如此,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可是……若太孙与广安王真能逃出生天,又怎会到咱们家来?”

  常氏神色淡淡地:“这也难说,你们姐妹三人素来亲厚,太孙昔日也十分敬重你,他们兄弟若真能逃出来,会来投奔你也是人之常qíng。”

  沈氏眼圈一红,跪倒在常氏面前:“媳妇冤枉!媳妇虽愚钝,却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又怎会不知道事qíng轻重?况且事发当天是母亲寿辰,媳妇一直在前头cao持筵席,不曾离开片刻,若太孙果真来投,媳妇早就惊惶失措了。母亲明鉴,自古女子出嫁,便是夫家的人了,便是与娘家外戚再亲厚,也不敢弃夫家于不顾啊!”

  常氏想想实qíng确实如此,如果沈氏早知道亲姐姐与亲外甥出了事,又怎能如此镇定地cao办婆婆的寿宴?便觉得自己多心了,不由得愧道:“是我误会了你,好孩子,别委屈,我给你赔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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