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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485)

  琉璃甩开他的手,摇摇头,“说起来你什么都是为我好,也许是真的,也许不是,也许事情发生的当时你跟我说了,我们也不至于这样了,可是现在,这些我都不想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让我烦透了,你让我好好安静一下,也冷静一下。”

  凝霜不过是个被抬举了的丫头,连妾的正经名份都没有,能牵涉到他的什么大事?他这么样的态度,即使她能反过来把段文蕙打趴下去,又怎样?没有胜利后的那种愉悦感。因为该属于她的还是失去了,一个女人没有丈夫的尊重,说什么也是白废。

  祈允灏定定立在门下,看着她许久,忽然道:“你是不是从来也不喜欢我?”

  喜欢?突然听到这两个字,琉璃抬起头,也怔住了。片刻后她又偏过头去,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确切的说,她不知道对祈允灏这种感觉是不是在乎,是不是喜欢。她喜欢过杜睿,那是一种像天上的云朵、山涧的小溪以及无边的青草坡一样让人看了便想闭上眼享受的感觉,像江南四月的杨柳,像外公笔下的诗篇,舒服而优美。

  而与祈允灏之间,细想起来,接触的都是与生活确切相关的事情,吃饭,穿衣,社交往来,府里各种人情关系,他的存在也像枕头与杯碗盘碟一样,仿佛成了生活必备品。她可以每天见到他,而且他与她的身份都已经确定了,所以从来不会去想感情上的一些问题。

  她能清楚地记得起与杜睿每次见面的情景和对话,可是与他——她真的很难有特别印象深的事情,只是感觉每次被他揽住抱着的时候,听他时而略带无奈、时而充满温情地耳畔说话时,她都会觉得舒服极了。

  还有每次他替她出头的时候,她也觉得他很威风,很让人祟拜——她没有祟拜过杜睿,从来觉得跟他都是平等的,像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哥哥那样可以亲切的说话。祈允灏雄赳赳闯到梅氏屋里给她出气的时候,让李行带着银票砸掉何苁立院子的时候,她想起来都会不由自主地扬唇。还有他当着段文蕙的面斥责她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愉悦的,当世上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不客气地替你讨公道的时候,那种满足感实实在在地让人快乐。

  更有,他搔她头发的时候,她小小的算计他、而被他敲爆栗的时候,还有微笑看着她在饭桌上说笑话的时候,这些不经意之间的点滴小事,都让她觉得那就是两个人的小家该有的平凡和乐趣,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像每次与杜睿见面那样会心跳,可是又处处自然。

  于是有时候她也觉得,兴许他对她是真上过心的。

  如果没有那场争吵,她也真的愿意一直这样与他相伴到老的,而且不惧艰难。

  可他越是这样对她,就越让她觉得有些事他太不应该,人说夫荣妻贵,女人的名声地位都是男人给的,他平日里待她再好,也扛不住关键时候关键事上对她的伤害。

  祈允灏看着她陷入沉默,已在不自觉中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

  “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吗?”

  他目光深深盯进她眼底,像是渴求着一个答案。

  琉璃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回去。

  ☆、265 配了侍卫

  祈允灏久久没有等到她的答案,不知怎么地,后来还是出去了。

  琉璃在床头坐了半日,发呆了半日,到底没睡着,又下地了。

  而夜里定北王回来,也差人来看她。琉璃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未曾受伤的事对他坦白,为避梅氏耳目,自己不便过去,便提笔写了封信,写明了缘由让桔梗儿送过去。

  定北王接到信立时勃然大怒,对着桔梗儿骂了一堆她欺君犯上的话,还拍桌子震碎两只杯子,但是到底没把她怎么样,反而批了她假,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好生“养伤”,直到养好了为止。

  梅氏原本也是要上朝庆堂来打探究竟的,但是听说定北王气得把琉璃骂了个底朝天,又砸碎了几只杯子,便也就打消了主意,改为让人送了些参茸燕窝什么的过来,以示做婆婆的对儿媳的关爱。

  琉璃等梅氏的人走了便把东西扔了,她可不稀罕她的东西。

  她直到深夜才睡,以为祈允灏不会回来了,熄灯前他却又一身酒气回了来,往她脸上轻轻亲了亲,然后什么也没说,衣裳也没脱,就这样环着她的腰和衣睡了。

  这是吵架以来他头次睡她的床,琉璃没推他,但是也没理他。

  翌日一早宫里便送屏风来了,一座六开,酸枝木镂空雕花的技艺,同样镶着西洋印花光玻璃。除了没有钟粹宫里打碎的那座大,其余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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