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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里(571)

  李攸瞥了他一眼,自然多少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也不在意,挥挥手道:“去吧,你家里要是再派人去大兴的庄子,就给十儿捎句话,说不论什么颜色花样都行,只是要沉实些,斯文些,别再像小时候那样,弄得我一身大红大绿的。”

  王小四连声应着,小心地退了出来,走到背人的地方,才暗暗吁了口气。

  他当然不会说出,王路两家都对三少爷的话赶到十分失望的事实,十儿是他堂妹,chūn瑛也算是王家的恩人,总不能叫三少爷恼了她们吧?幸好自家老爹经验丰富,早就jiāo给他应该怎么说了,现在他既得了赏钱,又得了好差事,真真走运!以后在三少爷跟前出差,还是要向自家老爹多多请教才行!

  李攸哪里知道自己被王小四忽悠了?只觉得心qíng愉快,连方才得到的消息也显得没那么让人沮丧了,便起身往外书房走去。

  到了地方,李攸没有直接走近父亲的书房,却转到了藏书的大房间,果然看到周念坐在书案后抄写着什么,面色青白憔悴,唇上一点血色也无,偶而停下笔,身手去拿茶碗,碗中却没了水,他也不在乎,随手放下,又继续抄写,手边的书稿已有一寸多高了。

  李攸皱着眉头走过去,问:“不是病了么?怎的还要来?!”两边望望,“小遥呢?怎么不在这里侍候着?他近日越发懒怠起来了!”

  周念微笑着起身迎他,道:“是我叫小遥出去替我办事,并不是他偷懒。今儿我jīng神好些了,想着这里还有许多活没做,才想来散散心的。不妨事。”

  李攸眉头越皱越紧:“要散心哪理不行?偏要来gān抄写的活!你若真不妨事,面色怎的这般难看?!你抄的什么?这里的活几时多成这样了?!”他伸手拿过周念抄写的东西,后者想要去拦,却没拦成。李攸一见上面的内容,脸色便黑了,“这不是父亲的公物书信么?一向是那两个师爷抄的,怎的叫你来抄?!”

  周念笑笑:“两位先生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使,我年纪最轻,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李攸冷笑:“是他们故意为难你的吧?为什么?!”见周念沉默不语,也猜到是因为周家平反失败,那些势利小人以为周念再也不能翻身了,就小看他是个官奴的身份,故意折rǔ,真真可恶!他一把将纸摔了,怒道:“你叫他们自个儿抄去!若有二话,让他们只管来找我!”

  周念叹了口气,劝道:“真不妨事,若我撑不住,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侯爷还在这里呢。你是要来见侯爷的?方才来了一封信,好像是南边二老爷捎来的,侯爷看了有些不大高兴,你进去说话,千万小心些。”

  李攸忍不住指正:“什么二老爷?!叫李二叔!”周念笑笑,却不改口,李攸有些气恼地瞪着他,见他气定神闲地继续坐下抄写,丝毫不被自己的眼神所动,也泄了气,转身去找父亲大人了。

  进了屋,他果然看到侯爷yīn沉着个脸,坐在书桌后,盯着桌面上的一封信看。他小心地行了个礼,轻声道:“孩儿见过父亲。”

  侯爷忽尔惊醒,淡淡地将信袖了,问:“什么事?”

  “前儿父亲命孩儿打听的事qíng,方才已得了回报。”

  “哦?”侯爷坐直了身体,“如何?那胡望山与你大哥有旧?”

  “说不上有旧,但他三年潜能随霍家传队下南洋,的确是大哥写的荐书。”李攸低头道,“派去的人查到,这胡望山员是皇商胡贵存的庶子,生母是胡贵存自小使惯的丫环,那年胡贵存重病将死,本来已安排好了胡望山分家另过,谁知他死后,他嫡妻嫡子召来族人,指责这胡望山母子照顾病人时疏忽大意,至使其父惨死,就此将这母子二人逐出家门,又不许附近的人家收留。胡望山生母当时病重,没两天就去了,他被嫡兄bī得无处存身,后来隐姓埋名,才到到地方住下。说来也巧,他那时的邻居,正好是大哥的管家,叫路崇峻的。”

  “原来是他?”侯爷立时记起来了,长子身边的人,他基本都记得,“别人都叫他路二吧?他跟着你大哥出门,倒也办过几次差事,还算能gān。这么说,就是这路二认得了胡望山,於是荐给你大哥了?”

  “是。”李攸悄悄看了父亲一眼,“原本这胡望山借了钱做些小买卖,慢慢地恢复了元气,可半年后胡家长子得了消息,便再次上门赶人,他无奈之下,才托了路二,可巧大哥那时……办完了霍姑父的后事,护送姑母与表妹进京,就顺势把他荐到船队里了。”他有些犹豫,要不要顺便提一提路二的哥哥和侄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母亲才把人撵走没两天,这么快将人叫回来,等於打了母亲的脸,还是按下不提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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