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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里(196)

  侯爷惊讶地瞪着他,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应该骂他还是夸他,若儿子是有意如此,倒还真是歪打正着了,不过只是要阻止梁玥进宫,也用不着求亲吧?他深呼吸几口气,才道:“如今那梁三小姐也进不了宫了,亲事就作罢吧。梁家日后必不得好下场,没得连累了咱们家。”

  听到父亲没怪自己,李敞又得意了:“父亲不必担心这个,即便娶了梁家的女儿又如何?他们家出了事,儿子写一纸休书就能跟她断得gāngān净净,可若他家没倒,凭这桩亲事,他们也不好太为难咱们家。别的不说,象上回那样闯府搜人的荒唐事,梁太师绝不会对姻亲做吧?”

  侯爷又瞪过去了,安氏忙道:“你父亲累了,你且下去吧,跟你姨娘说说话,等会儿叫你再上来。”李敞瞥了她一眼,朝父亲行了礼,又象征xing地朝她作个揖,才转身出了房门。早已侯在门外的花姨娘高兴地迎上来,拉着儿子往自己房间走,预备要好好夸奖他。

  留在屋内的安氏则劝侯爷:“敞哥儿只是年轻不懂事,想得不周全,才会犯糊涂,你就别生气了,明儿跟女婿说一声,把事儿抹了吧。”

  侯爷叹气地摇摇头:“事已至此,只怕由不得咱们,也由不得梁家了。”他笑了笑,“如此也好,梁家绝了送女入宫的心思,咱们也能松口气。那梁家三小姐年纪还小呢,定了亲过几年再入门,梁家能等到那时便罢,否则咱们退婚也是天经地义。只是……”他抬头望向妻子,“若她真进了咱们李家的门,你要看紧些,别让她胡闹,咱们家只认xingqíng老实的媳妇儿!”

  安氏会意地点点头,伸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又想起一件事:“敞哥儿屋里的织画,前几个月才开了脸,又怀了胎,若真要跟梁家结亲,这事儿却有些不好提。要不要把人送到庄子上去?敞哥儿屋里的丫头也该清一清了,他一天比一天大,总不好还留那么多丫头在身边使唤。”

  “你做主便是。”侯爷一向对家中的内务不太关心,“但也别把通房丫头都送走,总要留一两个。敞儿都快二十了,还要再等几年才能娶亲,屋里没人,总是不好,那个织画,也要派妥当人照顾好,到底是咱们家的骨ròu。”

  安氏应了,又道:“那敞哥儿院里的南棋……本是老王的孙女,年纪倒是不小了,又不是通房,我想着,还是把她调到我屋里来吧。敞哥儿院里留两个通房,再有三四个小丫头也就尽够了。”

  侯爷没什么意见,略一沉吟,便道:“老王的孙子,不是要入国子监么?也该娶妻了吧?替他挑个好的,省的他到外头去寻,又不知底细。”

  安氏心中一动,“我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年纪也不小了……”

  “不行。”侯爷出人意料地否决了,“老王的孙子我见过,挺有天份,据说也很得老师的欢心。他本是脱了籍的,若娶得是你的丫头,别人定要笑话。我记得淑君送来的四个美人,墨玉墨兰我都收用了,剩下两个在你那里?挑一个给他。她们原是好人家女儿,送封信回原籍去,联了亲,也算是给老王的脸面。”

  安氏虽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应下了。

  她正要派人找桂花来,侯爷却又叫住了她:“前儿我听你陪房的老陈说,要替平安说亲了?说的是哪家?”

  安氏忙笑道:“正是攸哥儿屋里的梅香,最是老实本份的,人又能gān。侯爷觉得如何?”

  “你觉得好便这么定了吧。赶明儿替他们好生cao办cao办,五月我要派平安出门一趟,别误了时候。”

  “是。”

  几桩婚事就在侯爷夫妇的三言两语下决定了。次日,皇上无视梁太师的黑脸与太后的怨言,兴高采烈地下旨,赐婚给庆国侯府二公子李敞与梁太师嫡出幼女梁玥,还称他们是一对“天作之合”的鸳侣。恪王府出人意料地对这桩婚事持赞成态度,还在太后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梁太师虽然满腹怨气,也无法改变结局了。消息传回侯府后,二少爷的地位一下升高了,原本冷言冷语的管事们也再度巴结起他来。

  但这些事都与浣花轩的小丫头们关系不大。chūn瑛等人更关心梅香要嫁人这件事,纷纷向她祝贺,任是梅香再大方稳重,也羞的躲到房间里不肯出来见人了。

  但与chūn瑛等小丫头们的态度不同的是兰香的心qíng有些微妙。她与梅香本是同期,梅香要嫁人,意味着她在浣花轩也待不久了,她心下惴惴的,又有些焦虑,更多的是不甘心,难道她就这样去嫁人了?过惯了浣花轩的日子,她又怎能再次忍受清贫?而且……嫁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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