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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9)


侯府里开始兴起传言,指郡公爷舍不得孙子、曾孙们,因此想要带走一个作伴,先是看上了焯二老爷家的大姐儿,接着是玦大爷家的鸿哥儿,如今连泽哥儿也受罪了,幸好郡公爷心疼儿孙们,最终只带走了鸿哥儿,这小曾孙是他去世后才降生的,他老人家没见过,正稀罕呢,至于泽哥儿,还要留着顶门立户的,郡公爷没舍得。
这个传言很快就传遍了整座侯府,没两日,连京里其他王公勋贵人家也知道了,甚至宫里那位万岁爷也过问了两句。没人再说鸿哥儿的死透着蹊跷,反而认为他死得再正常不过了,还很体面,因为他得到了逝去的郡公爷的抬举——若不是最心爱的小辈,老人家又怎会谁都不挑,只带走了他一个庶出的?小钱氏但凡有一句异议,都要被人反驳回来,连赵玦与钱老姨奶奶也不站在她这边,她只好闭了嘴。
只是传言传着传着,就有些变了味道,开始有人说,郡公爷身边只有一个奶娃娃,也太寂寞了些,虽然孩子可以承欢膝下,却无人侍候老人,郡公爷是不是该再带走一个能侍候他的贴心人?
张氏对这种流言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不是因为她不信鬼神,而是她所知道的郡公爷赵柱是个真正心疼孩子的人,绝不会仅仅为了要有人陪伴自己,便断了儿孙们的性命,赵鸿不过是小儿夭折,其他孩子生病也是因天时之故,所谓的流言,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
可钱老姨奶奶不怎么想,她开始害怕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整天神神叨叨的,还偷偷找了和尚尼姑,询问驱鬼之法,建南侯赵炯得了消息,差点儿没发火。这种事传出去,不是落他的面子吗?他的生母怎么就不能跟继母一般省事呢?!
但牛氏不怎么想,她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这流言是怎么在府里流传起来的?才两日就传得外头都知道了,分明是冲着老姨奶奶去的,莫非是老太太使的诡计?”
“她那性子,哪里做得出这种事来?”赵炯不以为然,“老姨奶奶平日里gān的让人没脸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了,但凡她聪明些,也不至于闹得满城风雨!”
牛氏瞥他一眼,挺直了腰杆:“不管怎么说,分家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大姑太太一家昨儿已经离京,咱们明儿就把事情办了吧!”

第五章 分家

  赵莹君的身体渐渐好转了,看来回chūn堂的老大夫医术还是很给力的。面对祖母和父母及rǔ母丫头们的逗趣,她开始露出“无齿”的笑容,乐呵呵地卖萌,逗他们开心。
在这全家都有烦心事的时候,她这小身板,除了卖萌,也做不了什么了。
由于还是个小屁孩,目前全家人又只能屈居在一个不大的旧院子里,她没有多少活动空间,基本都是在房间里吃喝拉撒,所以她开始在炕上学习走路。原身大概还没开始学这个,因此长辈们见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两步,就欢喜得不行,小哥哥拍着手逗她多走几步,她一迈脚,他就嘻嘻哈哈地抱上来,连祖母张氏也一改平日的淡定模样,高兴地夸奖孙女儿“聪明”。
赵莹君心想,自己的表现也许有些突出,但并不算夸张吧?这样也好,“学会”了走路,接着“学会”说复杂一点的句子也就不会不正常了,要是让她继续装成个小婴儿,她不闷死也要憋死。
还有一件让赵莹君开心的事,就是她终于知道自己现在叫什么名字了——赵琇。
琇,就是象玉一样漂亮的石头,诗经里有“充耳琇莹”的句子,这是年轻的父亲赵焯抱着她念书时说的,里面的“莹”字让赵莹君很有亲切感。记得她小时候,父母曾经提过,给她取名“莹君”,就是希望她做个象玉石一样透明纯净的人。她几乎是马上就接受了这个新名字(后面就改用“赵琇”来称呼女主了)。
对新穿越过来的赵琇而言,现在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太方便,但也不算难受。吃喝穿用都是不用愁的,也有人侍候,虽然长辈们总叹惜屋子太旧太破了,但光是正房面积加起来就有上百平方,除去正间是作厅堂使用,东屋有三十多平方,是祖母带她住着,西屋是父母的卧室,小哥哥和他身边侍候的人独占不下七十平方的厢房,剩下的rǔ母丫头们又分享一间屋,除了屋子光线昏暗一点,闷热一点,这条件真的不算差了,外头的院子里还种了许多花草树木,虽然长年未经修剪,显得不大整齐,却花红柳绿的非常漂亮。
赵琇心想,要是自己的身体再大几岁,这屋子采光通风再好一点,吃饭的时候能有点肉,不必再喝奶,这日子就过得更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