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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806)


柳东行笑道:‘我却是不巧了,在山南镇置的产业,等于白置,萧师又一直不肯上京,难道真要抛荒不成?”
文怡笑道:“这有什么?你若是想留着,那就留着,不是有人替你打理么?若是萧老大夫执意不肯来,咱们至了平阳,再给他在平yīn一带置办个小庄子算了,到时候,随他爱在那里养老都行。”
柳东行搂过文怡:“既如此,为夫就都女给娘子了请娘子多多用心,替**办了吧。”
文怡微红着脸,笑着应了,丫头们来报说晚饭已经备好,卢老夫人那边催呢,她忙拉起柳东行往西厢房走,脑中却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东行方才出门,到底是去哪里了呢?”只是柳东行饿了,一路上就在念叨着今晚有什么好菜,她心里好笑,便将这个疑问抛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是文怡一直没把这个疑惑记起来,因为吃完饭后,卢老夫人便跟他们商量起接下来三个月的行程。最后决定,为了柳东行升迁一事,家里要摆酒请客,只请几家亲近的人家与亲戚,再跟李罗两家多见几回面,然后卢老夫人便要赶在深秋之前出发,先行出船离京南下。
罗家商行有载贵客的大船,比货船舒适多了,按例是十日一艘,若是不能赶在九月二十日那天出发,再往后就要到十月初一了可那时候北方天气已经转冷,卢老夫人年纪大,又长年习惯了在温暖的南方生活,加上走水路回平阳至少要二gān来天的功夫,为了让她路上过得舒适些,不好再往后推了。
而东行与文怡,则需要在十月中之前料理完京中一切事宜,尽量赶在十一月前出发,先走水路,到了泰城再转陆路往恒安,然后在恒安待上半个月,祭拜先人、修修墓,再走走亲戚。但那时候,江水多半已经冻住了,倒不好再坐船!只能骑马坐车,费时更久,因此不好留在恒安过年,须得赶在年前抵达康城。柳东行的意思是,若是能在年前赶到康南接任,等到衙门封印之后,正好有空陪文怡回平阳娘家过年。等过完年,全家人一并南下康城,正好赶上书院开学。
卢老夫人与文怡都司意了这个计划,兴致勃勃地讨论起要带些什么礼物回老家去了。柳东行见她们说起了衣服料子毛皮什么的,不由得苦笑:“祖母与娘子慢聊,我先去书房看一会儿书。”卢老夫人盯了他一眼,文怡掩口笑道:“相公是不耐烦听这些琐事的,你就去吧,这里有我呢。”柳东行一脸讪讪地,作了几个揖,方才退出去了。
到了外书房,他收了脸上的笑容,站在窗前想了又想,方才提笔写了一封信,密密封好,叫了舒平来:“将这封信送去罗家,一室要亲自jiāo到罗二爷手上!”
舒平一怔:“罗二爷回来了?”但看至柳东行的神色,忙收起惊讶,接过信放入怀中,肃然一礼:“小的遵命。”

第三百零八章 所谓考验

夜深,羊肝儿胡同外的更夫敲着三更的梆子走过去了,整条街道一片寂静。
柳家宅子中,东行忽然睁开了双眼,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文怡,呼吸绵长细密,显然睡得真香。他微微一笑,蹑手蹑脚地迅速翻身下了chuáng,将chuáng边圆凳上叠好的衣物抓在了手里,迅速穿好,束紧了腰带,再回头看一眼文怡,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方才带着微笑转身离开。
文怡似乎察觉到什么动静,微微皱了眉头,眼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眨了几下,发现东行不见了,伸手一摸被褥,却还是热的,不由得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屋外还刮着风,此时已经是九月中,天气越发冷了,一早一晚,那寒意透过衣服渗入皮肤内,叫人忍不住打冷战。柳东行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来到二门处,往婆子上夜的屋里望了一眼,见那婆子头一点一点地,正打瞌睡,便小心翼翼地拨开了门上的栓子,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闪身出去,又再将门掩上了。
出了二门,东行直奔客院。此时客院是空的,连个上夜的粗使仆役都没有。但他到了客院后,并没有进屋,反而是借着客院南墙底下修宅子时剩下的石块,一跳上了墙头,再跨步跳过四尺来宽的夹道,轻轻落在了右邻家的院子里。
羊肝儿胡同通共只有三户人家,柳家左邻是朱家,右邻这一户,自打几个月前搬走之后,便一直没人搬进来,不过可以确定已经有人买下了,还派人来略加打扫整理过,甚至留下了一个看门的老仆,但除此之外,便再没人来过了。然而,就是这么一座几乎可以称为空宅的房子,内院的一间厢房内却忽然点起了灯烛,那昏huáng的长芒在黑暗的夜中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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