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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686)


杜渊如微微皱起眉头,明白了文怡话中的暗示。若说姚氏当初嫁入柳家时,是无辜受累,后来的所作所为,便有些仗势欺人的意味了。她抬头望向文怡:“不论是从前在宫外,还是如今在宫中,我听到的传言,都只说柳尚书乃是姚家外孙,皇后外戚,当年其母嫁给柳家老太爷时,还有翰林学士做媒,婚礼办得十分风头。后来柳尚书初入朝为官时,其母还曾经入宫请安,当时,因柳夫人年纪尚轻,他家在京里的人qíng往来,都是由这位姚氏太夫人cao持的。却从不曾听闻有人说,柳家正室另有其人。”
文怡点点头,姚氏太夫人本是京中闺秀,柳二叔要在京城为官,请她出面,自然要比长在平阳的三姑母qiáng,而姚氏太夫人的侧室身份,本就是姚家心头的一根刺,只要柳家不说,他们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杜渊如却隐隐察觉到几分不对:“慢着,你方才说……因为姚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而东平王妃又嫁入宗室,因此你太婆婆在家乡受了不少委屈,直至她去世后,柳尚书的母亲方才被扶正为妻……那岂不是说……东平王妃嫁给王爷时,还是庶女身份?!”这可不能吧?皇家嫡子,金枝玉叶,怎可能娶庶女为正妃?”
文怡道:“殿下有所不知,当初圣上有意赐婚的消息传来时,柳氏族中也曾烦恼过这一点。但太婆婆尚在,族老们不愿抹杀且功德,太公公又没有停妻再娶的道理,可若什么也不做,这门婚事就要作罢,因此最后便取了折衷之法,开祠堂,取族谱,将柳尚书与东平王妃记在太婆婆名下,算作嫡出,但行大礼时,则由姚氐太夫人出面受礼。因此姚氏太夫人所出乎女,除去苏夫人出身未作改动外,在族谱上皆是记在太婆婆名下的。”
杜渊如眼中闪过一道不明所以的光,她飞快地拉住文怡的手:“好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东平王妃与柳尚书当真是记在那位容氏太夫人名下的?!”
文怡点点头,又解释道:“我原本也不知道这一点,但昨日前去尚书府请安,正巧遇上族里的一位婶娘,是她透露了。风,我见事关重大,有心要探听明白,只是相公不在家,我又不知道那位婶娘在京中暂居之所,因此只得送了信给相公的一位知jiāo好友,说来倒巧,他对此事略知一二。”她昨天派舒平前去罗家打听北疆军qíng时,写了一封信,就在信末问到了这件事。虽然事关柳家秘闻,但柳东行一脉从来没有瞒人的意思,她也就没有了顾忌。罗明敏早就听柳东行提过这件事,便另写了一封信来阐明,她也走过后方才收到的,正好帮上了大忙。
杜渊如端坐着沉思良久,一声不吭,但神qíng却越来越肃穆。
文怡见状有些不安,她只是想把真相在太子妃面前报备,以防礼部在柳二叔的私心指示下,故意无视了容氏太夫人的存在,将赏赐归到姚氏太夫人头上。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就算是得罪皇家,也不能接旨,不然柳东行回来了,她要如何见他?
可如今看太子妃的神色,似乎此事关系到什么重大事件了。
文怡小心地探问:“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杜渊如醒过神来,淡笑道:“没什么。”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微笑,“只是想起……前些日子,圣上本有意让东平王一家返回藩地,正巧有人在太后娘娘面前进言,说起东平王妃孝顺,为了亡母一年一度的祭日,要在京城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担心一旦离京,这法事便要断了。太后娘娘慈爱,便让东平王一家多留此时日。东平王爷感念太后恩德,受王妃孝行启发,便决定亲自沐浴斋戒,往大护国寺为太后娘娘祈福祈足一百日,只寻才祈了三天,便已经因为身体虚弱太过,晕过去了。太后娘娘心疼儿子,qiáng命他留存王府休养,还让王妃好好照顾他,同时……召了东平王世子夫妻入宫陪伴凤驾。太后娘娘在宫中接连多次称赞王爷孝顺,连皇后娘娘,也因王妃的法事是为了姚家女儿做的,特地赐了厚赏呢。”
文怡心中恼怒,好不容易方才保持面上的冷静,“怎会这样?族里那位婶娘昨儿还说起,为着明年太婆婆六十冥寿,族里有意要办一场法事,写信到京中相询,我家相公在临行前已经许诺说会回乡参加的,但柳尚书夫妻却断然拒绝了族人的好意。哪怕那位婶娘当面质问柳夫人,她也只是不肯。怎的太婆婆的冥寿办不得,姚氏太夫人的祭日,东平王妃倒要做上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要知道,东平王妃也是记在我家太婆婆名下呢!既借了太婆婆的名头,有了身份,怎么也该心存孝敬才是!在族谱里头,姚氏太夫人不过是他们的继母,我家太婆婆,才是他们的母亲!”她说完这番话,方才发现自己的口气有些太冲了,忙低头道歉:“我失礼了,真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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