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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524)


北疆离京城虽远,但因为从京城边上流过的淮江,源头就在北疆,从北望城南下入京,通常只需坐船顺流直下走上十来天即可,一旦敌军夺得北望城这个重镇,要撞墙住他们向京城进发,困难就大大增加了,所以北疆的安定对京城中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在这种qíng况下,不但皇帝日日急召兵部官员与一众闲赋在家的将领入宫商讨对策,连一般的官员与富贵人家,也开始想方设法攀上家中有武将的人家,好探听边疆的最新消息。
侍郎府里,顾大老爷因为身为文官,不在兵部任职,又为了女儿的“病”年前一直造假的关系,没能获得机会参与到进行的商讨中去,加上现在还在新年里,衙门尚未开衙办事,他甚至连借着职务之便去打听消息都做不到,便不由得焦急万分,连长子备考这样的大事,都被他暂时抛诸脑后了,每日都坐着轿子四处串门,或是派出得力的小厮满京城乱窜,想办法打听最新信息。
文怡也没闲着。她还记得前世的经历,因为身处南方的平阳的关系,她已经不记得朝廷是几时与敌军开战的了,但还记得今年夏秋季节时,北疆会有几次大战,虽有险qíng,朝廷的大军却还是成功地抵挡住了敌军的侵袭。她甚至还记得,柳东行就是在这几场大战里立下功劳的,因此才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一跃成为高级将领。然而,她也同样记得,柳东行在与自己议亲的时候,被人形容是毁了容又身有残疾的,虽然眼下她与段可柔所言的可信度已经产生了怀疑,但只看四伯父四伯母跟自己说起这门亲事是,那目光闪烁不定的心虚模样,就知道事qíng即使不完全是真的,也有八九成。
虽然这辈子,事qíng已经以身试法了许多,柳东行也不见有参军的迹象,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既是她所认定的未婚夫婿,她又怎能坐视他身受重创呢?
事qíng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借着拜年之便,前去向罗四太太请安,然后打听了一下连续的局势。
罗四老爷就在北望城附近值守,因此罗四太太倒是知道一些消息,是文怡心焦,便安抚她道:“虽外头传闻极多,听起来象是敌军立时就要南下,但其实还到这个地步。我们老爷上个月就有信回来,说敌军时不时劫掠黑社会,都是数十人的小队,也算不上jīng锐,遇上qiáng壮些的百姓,还有不小的损伤。每年这个时候,总会有小拔敌军南下的,今年不过是因为去年北方有旱qíng,才显得多一些,北疆一带的军民早已习惯了,并不慌乱,京城里是因为有心人故意生事,才传得谣言满天飞罢了。”
文怡闻言却丝毫不敢松一口气,她是知道今年北疆将有大战的,但又不能向罗四太太直说,只好道:“gān娘,这消息是上个月gān爹捎信回来时说的,会不会当时qíng况并不严重,但眼下局势又有了变化呢?虽然年年冬chūn都有敌军南下劫掠,但边疆守将联丵名上书请求朝廷增兵,总不是谣传呀?”
罗四太太微微皱眉头,叹道:“或许是吧,不过军qíng重大,我们老爷也不能在家信里说得太多。。。。。。只是他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事qíng并不算严重,有些事,我们远京城,什么都是听别人风传,自然不如他们身临其境知道得清楚。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好生照看家里,不让他分心了。”顿了顿,她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自打他去了北边,我便猜到会有开战的一日,这是他身为军人的责任,我这个当妻子的,不能在他身边陪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家照顾好孩子,安静地等他回来了。”
文怡怔了怔,忽然觉得有些羞愧,她为有可能出征的柳东担忧,却忘了gān娘的丈夫已经在边疆了,若两军jiāo战,他岂不是更危险么?自己却不能体谅gān娘的忧虑,纸盒子到位了自己的私心前来打听消息……文怡红着脸,低头道:“gān娘,对不住,我不该给您添烦忧的。”
罗四太太惊讶地睁大了眼,继而笑了:“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今京城里谁不担心这事儿?你小小年纪,觉得害怕也是自然的,若不是跟gān娘亲近,也不会求到我头上了。”他亲亲热热地拉起文怡的收,“若是别人来问,我说不定还会推说不知道,毕竟圣上已经下旨了,但你我的qíng分与别人不同,我是不会瞒你的。放心吧,好孩子,京城不会有危险的。”
文怡有一次涨红了脸,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道:“京城不会有危险,北疆想必也是有惊无险的,都说敌军有十万之众,我是不信的,不是说北疆旱qíng严重,连战马的糙料都不足了么?那他们如何能养得起十万将士?派去边疆掠劫的,也不过是小队人马,可见他们兵力不足。那什么十万大军的传言,一定只是敌军意图混淆视听,方才故意放出来的。北疆防守坚固,绝不会被敌军打倒,gān爹也会平安无事的。”至少在她的记忆中,这一年的战争确实是有惊无险。罗四老爷驻守的不是正面迎敌的北望城,未必有太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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