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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351)


文怡点点头,转身要走,忽地脚下一顿,又转回来向他道谢告辞。文安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自个儿走了,文怡留在原地,深吸几口气,方才抬脚离开。
待回了房间,她掏出文慧送的那串牌子,随手丢给了冬英,等丫头们铺好chuáng铺,便将她们打发出去了,自己倚在chuáng边,从袖子里取出那串长长的香木牌子,一个一个地细看。
从最初的马车救人,到药香谷中的零陵飘香,再到宣乐堂的以茶陪罪,糙亭中的诉说原委,再到归海罗家别院里的月夜相会 …每一个牌子,都代表着她与柳东行之间的过往,一时间,她心里竟是又酸又甜,那酸带着涩,那甜却出人意料地深远绵长…
她一遍又一遍地抚过那个“柳“字,心底的甜意便一点一点地加深,什么文慧,什么文安,什么蒋氏罗四,什么王府公府……通通都模糊了印象,她只记得那个人,那个一刀一刀,笨拙地为她刻着香木牌的人,他曾经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不会辜负了她……
文怡嘴角糙糙弯起,再次接着那香木串,接着上头的纹理,却忽然双目一凛,凑近了烛台,细细摸着那块花朵形状的牌子,发现它的侧面上有一道奇怪的fèng隙,似乎是两块木头拼了起来,与其他木牌大不加同。方才她在上头接索着,似乎摸松了一点,两抉木头错开了,难道这个有什么机关?
她将那木牌沿着错开的方向一提,“咋哒“一声,木牌横着一分而二,露出里面的一个凹槽,凹糟当中夹着一片薄娟。
她眨了眨眼,将那薄绢取出,见上头写了蝇头小字,忙打开看了,却是越看越脸红。
那是一首古人的小令: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症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她还以为柳东行会在薄娟上写什么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文怡不觉双颊红透,但转念间,将柳东行的形象住这小令上套,想象着他“身似浮云”、“气若游丝”的模样,便顿时笑倒在chuáng。

第一百三十三章 罗四高升
文娟扭头过来笑着想跟她说些什么,见状不由得苛怪:“九姐姐,你的脸怎的这么红?”
文怡一窘,忙胡乱寻了个借口:“会么?大概是有些热了吧?十妹妹不觉得这船舱里的暖炉烧得太旺么?”
文娟更疑惑了:“会吗?我还觉得不够暖和呢!北边不比平阳,冬天要冷得多。如今都十一月天了!”
文怡gān笑两声,迅速转移了话题:“大伯母怎么好象脸色不大好?”
文娟转头去看了看,见果然如此,想了想,便压低了声音对文怡道:“昨儿晚上祖母把伯母叫过去说了半夜的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今早一起来,伯母便是这副模样了。”
文怡心下一动,微微一笑。
码头不远处,柳东行望着远去的船只,心里生出几分不舍。接理说,顾文安应该已经把东西送到了,只是他未得确信,总觉得有些忐忑,怕过程中会有什么变故不过,若是文怡顺利收到了东西,大概又要怪他鲁莽了吧?她会找到那首小令么?不知她看了以后,会有什么感想?
柳东行嘴角不由得弯了弯。
“啧啧.....”罗明敏在旁瞥见他脸上的表qíng,忍不住打趣,“没想到你这一天到晚都yīn沉着个脸的人,也有面上甜得可以拧出蜜来的时候!我算并了眼界了!要是那帮小子也在,一定会大呼天要蹋下来了吧?”
柳东行收了笑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身就要走人。罗明敏忙叫住他:“别啊!怎么?过桥拆板啊?那写qíng诗的主意可是我出的,你讨好了佳人,就把媒人扔过墙?哪有这个道理?!”
柳东行无奈地回过头:“行了行了!你嗦叨一晚上了,烦不烦?!
你找的那待也太露骨了些,还好我没听你的,不然九妹见了,一定要恼我!”
罗明敏嗤笑:“你懂什么呀?!女儿家心思难测,若你是她中意的人,便是写的东西再不合她意,她心里也是甜的;若你不是她中意的人,便是写上三百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好诗——她也不买你的账!”说罢眉头一挑,“我问你,她中不中意你?既是中意,那你写的诗越是缠锦悱恻,越是浓qíng蜜意,她岂不是越欢喜?”
柳东行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了:“我们几时才能回京去?这样偷偷摸摸的,终究不是正道。我二婶那里还有麻烦呢,赶紧把亲事说明白了,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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